而张姨娘替女儿作主的方式便是找方敬澜哭诉。
至于方敬澜有无替张姨娘出气,如晴不得而知,不过料想昨晚张姨娘抽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甚至把便宜老爹从朱姨娘那半道截了来,想必就算得不到实质性的维护,相信其他补偿应该不会少了。
如善如美之间的争斗已属白热化,如晴左右没靠山,最好的办法便是不掺和进去。如晴被申婆子的一番见解分析弄得好笑不已,但她也知道,此次进京,有两个姐姐在,确实没什么好耍的。还不如呆在方府,好好学习古代生存技巧更来得实在。
如晴的小小算盘打得邦邦响,但面上却未表现分毫,反而崔问老太太什么时候可以去看望花嬷嬷。
老太太对如晴的表现越发满意,忍不住又夸了起来,“咱们晴丫头就是心地纯善,懂得事有轻重缓急。花嬷嬷有你这么个学生,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方敬澜与李氏互望一眼,跟着陪笑,喏喏地称是,对于老太太这般抬举花嬷嬷,方敬澜也觉不以为然,但却不愿当面违了老太太的意,只能委屈如晴不能跟着进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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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外出,如晴折回自己的闺房,吩咐沉香把她的朱红绣药芍花白狐狸毛滚边带帽大披氅拿出来准备好,眼见时辰还早,正想去朱姨娘那讨一件虎皮绣棉花护漆,在经过老太太的厅堂时,忽然闻得外头李掠隐怒的声音:“老夫人,我今日便要离去,为何不让我再见晴妹妹一面?”
如晴驻了足,这李掠没事见自己干嘛?
老太太特有的冷静的缓慢的声音响了来,“世子莫要生气,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世子身份高贵乃天边皎月,而我家如晴却是身轻份微,可当不起世子这番厚重对待。世子请回吧,可别耽误了回京的时辰。”
李掠重重哼了声,傲然道:“是老夫人不愿让晴妹妹见本世子,还是她不愿见我?”
老太太道:“如晴虽年纪小,但也知道男女有别的道理。世子,若你真的为如晴着想,还是不要见面了吧。若世子真的有心,来日方长,那也不迟的。”
李掠沉默半晌,忽然重重跺了脚,忿忿离去。
待过了半晌,外边无动静后,如晴正待出去,便听到夏林家的抱怨声,“这豫郡王世子脾气还大着呢。”
老太太声音淡淡,“天皇贵胄,一向如此,有何大惊小怪的。”
夏林家的又笑了笑,“老太太说的也是,只是许久没见过这般脾气之人,一时感概罢了。只不过,这豫郡王世子若真的瞧中了四姑娘,也算是四姑娘的福气,老太太为何要阻拦呢?”
老太太陡地睁眼,然后缓缓垂下眼瞪,轻轻地道:“你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可知门当户对的道理?”
夏林家的滞了下,蓦地长长一叹,“是我见识浅薄了,只看中表面的荣华,却不知这里头的斤两。”
如晴习惯性地拢了镶滚毛边的袖子,悄悄收回了踏出去的步子,重新折到自己的闺房。一旁的玲珑不明所以,但这些天经过申婆子的训练,也知道主子的心事不便过问,不管主子做什么,自己都要不遗余力地执行下去。
正在收拾物品的沉香见着了如晴,问:“姑娘这么快就回来了?”
如晴坐了下来,正待伸手,却见玲珑眼明手快地上前执了暖壶替她倒了杯温水,如晴接过,夸道:“玲珑越发会侍候人了。”
玲珑受到夸赞,高兴得咧嘴便笑,正待自夸两语,但申婆子却插来一句,“可惜水却没倒好。”申婆子重新执了茶杯,拿了一个小杯子,一边示范一边道:“倒水只倒七分满,水壶不能执得太高,轻轻碰触杯沿,千万别溢出,做事要俐落,但也得不拖泥带水,刚才你倒水倒得太满,并且有溢出来,水壶执得过高,这些都得改正。”
玲珑扁着双唇,咕哝道:“想不到侍候人都有这么多规矩。”
沉香低低地笑了,“这有什么,等你做久了,便也习惯如常了。不过,申妈妈确实厉害,做起来一套是一套的,不知与花嬷嬷比起,哪个更厉害些。”
申婆子淡淡地笑了,“花嬷嬷在靖王府呆了十二年,靖王世子从小便随靖王身边,东征西讨,花嬷嬷都跟在其身边,早已见识过大场面,我哪能与她比?”
说起花嬷嬷,如晴倒有些纳闷了,“齐州城由武宁将军坐镇,一向治安良好,怎么就糟遇贼人呢?”运气也太不好了吧。
申婆子沉默了会,忽然轻声道:“这个,老婆子便不知了。不过,今早来报信的人说,靖王世子忽然去了花嬷嬷家中,可是在花嬷嬷家中,却受到了刺客袭击。”
如晴忍不住瞠目,想通了这里边的名堂后,忍不住吃吃地道:“那,那,花嬷嬷的住处,岂不危险?”
申婆子点头,“这很难说。不过刺客的目标只是靖王世子,只要靖王世子离开齐州城,花嬷嬷便不会有危险了。”
会有这般简单么?如晴不大相信。不过,她却想到了另一个让她关注的消息,“申妈妈,您说,这李骁要离开齐州城了?”
申婆子点头,“是呀。不然,咱们姑奶奶也不会选在今天回京。”
如晴越发听不明白了,申婆子耐心地解释着,“靖王世子选在今日回京,李掠便也同意一路随行。姑奶奶当然不会反对,日子便这么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