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目的就是来拜访你并且向你请教。”
“能这样做,你的确很聪明,”我的朋友说,“但是否一切你都如实说了?”
“是的,全部。”
“罗伊洛特小姐,你并没有把事实如实向我汇报,你在偏袒你的继父。”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为了回答她的话,福尔摩斯拉起了遮住那位女士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的袖口的褶边。在她的手腕上,印有五小块乌青的伤痕,那是一个拇指和四个手指的指痕。
“你曾受过虐待。”福尔摩斯说。
女士满脸通红,赶忙遮住那受伤的手腕说:“他是一个身体很强健的男人。”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福尔摩斯说:“这是一件十分复杂的案子,因此,在决定要采取什么步骤以前,我希望了解的细节很多,但现在我们已经来不及了。假如今天我们到斯托尔兰去,能否在你继父不知道的情况下,查看一下这些房间呢?”
“很幸运,他曾说过今天要进城来办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很可能他一整天都不在家,这样就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妨碍。现在我们还有一位女管家,但她已经年迈,我可以轻易将她支开。”
“太好了,华生,还是让我们一起走一趟吧?”
“好,请问你自己有什么要办的事吗?”
“既然已经到了城里,有一两件小事,我想去办一下,不过我将及时在那儿等候你们。”
“你可以在午后不久等候我们,我还有些小事情要整理一下。”
“我得走了,十分盼望在下午能够再见到你们。”她拉下那厚厚的面纱蒙在脸上,退出了房间。
“华生,你对这一切有什么感想?”福尔摩斯问。
“在我看来,这是一个十分阴险毒辣的阴谋。”
“确实是。”
“但是,如果确实像这位女士所说的,地板和墙壁没有受到任何破坏,而且在门窗和烟囱无法钻进人去的情况下,她姐姐死时,无疑是一个人在屋子里的。”
“但是,那深夜中的口哨声究竟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女人临死时非常奇怪的话又如何解释呢?”
“我想不出来。”
“深夜中的哨声;同这位老医生关系十分密切的一帮吉卜赛人的出现;我们有理由相信医生企图阻止他继女结婚;那句临死前关于带子的话;最后还有斯托纳小姐听到的金属碰撞声(虽然那声音可能是由一根扣紧百叶窗的金属杆落回原处引起的)。当你把所有这些线索联系起来考虑时,我有充分理由认为:如果沿着这些线索走下去,就一定能够解开这个谜了。”
“然而那些吉卜赛人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呢?”
“我暂时还无法想象。”
“但我认为任何这一类的推理都有许多漏洞。”
“我也这样认为。正是这样,我们今天才要到斯托尔兰去。我主要想看一看这些缺陷是无法弥补的呢,还是可以解释得通的。可是,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福尔摩斯的这突如其来的叫喊声是因为我们的门被人突然撞开了。房门口站着一个大汉。他穿得很古怪:头上戴着大礼帽,身上穿着一件长衣服,脚上却穿着一双有绑腿的高筒靴,而且手里还挥动着一根猎鞭。他块头极大,几乎把门的两边堵得严严实实。一会儿瞧瞧我,一会儿瞧瞧福尔摩斯。那双深陷的眼睛和那细长的高鹰钩鼻子,越发使他看起来像一头猛禽。
“你们谁是福尔摩斯?”这个怪物问。
“先生,我就是,你是哪一位?”福尔摩斯平静地问道。
“我是斯托尔兰的格里姆斯比?罗伊洛特医生。”
“噢,医生,”福尔摩斯说,“请坐。”
“用不着来这一套,我知道我的继女曾来过,我早已跟踪了她,她对你都说了些什么?”
“今年到了这个时候天气还这么冷,”福尔摩斯说。
“她对你说了些什么?”老头吼叫着。
“但我听人说今年的番红花开得很好,”我的伙伴笑着说。
“哈!你是在搪塞我,”那个人向前跨上一大步,挥动着手中的猎鞭说,“我认识你,你这个无赖!你是福尔摩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福尔摩斯笑了笑。
“福尔摩斯,一个爱管闲事的家伙!”
福尔摩斯显得更加笑容可掬。
“福尔摩斯,你这个苏格兰场的自命不凡的芝麻官!”
福尔摩斯笑了起来。“这话真够风趣,”他说,“你出去的时候请把门关上,因为有一股过堂风。”
“我说完话就走,你竟敢来干预我们家里的事情。我知道斯托纳小姐来过这里,我可不是好惹的!你瞧这个。”他向前走了几步,抓起火钳,用大手把它拗弯。
“小心一点,不要让我抓住你。”他咆哮着说,把扭弯的火钳扔到壁炉旁,然后走出了房间。
“他真像一个和蔼可亲的人,”福尔摩斯哈哈大笑着说,“我的块头虽然不如他,但是,我的手劲绝不比他的小。”说着,他拾起那条钢火钳,猛的一用劲,又把它重新弯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