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身边的子淼仙侍?”
“非也。是只两眼四目的大鸟,喜食清淡。”
“哦?着实稀罕。”月颜淡淡回了一句,安抚她的双手却凌在半空,颇有些突兀。
莲骨惴惴不安地试着问道:“哥哥可是认得那鸽子仙?”
“不曾。”月颜忽地将她打横抱起,“时候不早了,哥哥送你回去歇息罢。”
还没待莲骨反应过来,月颜素手轻抚上她的额际,她便昏沉沉睡去。
雕阑曲处,月儿轻拢一缕薄纱。
次日一早醒来,却是已然躺在了自己屋内。
听得屋内除却她之外,似乎还有一人声息。
她揉揉眼睛,摸索着着履下床。
“你醒了?”
莲骨怔上一怔,却见屏风外有个人影晃晃,听这口气倒不似她交好的小佥仙侍。
“你昨晚困乏得紧,聊着聊着便在我殿里睡着了,怕你受凉我就把你送了回来。今早特意过来瞧瞧,可有异样?”
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莲骨已然没了甚疑。
“早膳刚刚为你备好,起来吃罢。”
“嗯……”
“经诀小笺就放在你书案前。”
“好……”
“容与。”月颜顿了一顿,莲骨怔了一怔,“容与,我让她从花眠居搬到了不世情来,你是姑娘家,容与过来于你也好有个照应。”
言罢,月颜一拂衣袖起身预备离去,然,只字未提昨晚的事。
莲骨扶了扶额,没甚异样,昨晚发生了何事倒是想不起来了。
望着小桌上的食物袅袅升起的白烟,她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嚷着,便不再作甚思索,想着得赶紧吃些东西祭祭她的五脏庙才好。
晌午时分,日头正盛,将不世情一抹照染得好似个桃粉的丹青。
不世情本就是个桃源仙境,莲骨也不知旁的仙家圣地可是也长这般模样,总之她是觉着这不世情委实粉嫩了些。
不世情没有春夏秋冬,没有二十四节气,无论何时,举目顾盼皆是一片桃粉。万亩桃花盛开,一簇簇,一树树,连成一片,树枝上如堆云积雪一般,给山顶戴上粉色的花桂冠。
只是这群山上下,除了桃树,梨树,或是生得粉的白的花莲骨唤不出名儿的树木,好似就寻不到个深沉颜色来,颇单调得紧。
莲骨一如往日躺在山谷桃林的草地上。
粉花琼瓣如霏雪般遍布了整个山泉谷,淡淡花香弥漫山涧,成群蜂蝶熟睡在花心,此情此景好不惬意。
她抬起手挡在眼前,好削减过于刺目的日光,却在余光遍及之处撇见了树梢上有一大团粉粉白白的物什,不知是个什么。
她颇有些好奇地拨开眼前的花丛,走过去,却是见个明艳的男人胸膛向下,懒洋洋地趴在树干上饮酒。
细眼长眉好生俏,唇红齿白惑众生。
那样貌,好多个上上乘,世间绝有。
许是仙君哥哥站与他身旁也逊色了。
只是不知这不世情内,可还容得下比仙君还美的生灵。
他挑起妖娆的凤眼望着她,淡粉色华衣搭上雪羽肩,衣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末尾缀得那一袭白色羽翎却是莫名的熟悉。
那男子仰头饮罢最后一滴酒,便将酒坛子丢到树下,半倚起身子,乌黑的长发衬着苍白绝美的五官,在摇曳不定的桃树阴影中有一种近于妖异的美,几乎不似真切。
莲骨又痴怔上了,含情脉脉地向那男子望上一望,眼神对上一对。
忽而飞来一只紫尾小鸟,男子便弃了望着她的目光,转身逗弄起小鸟来。
莲骨歪着头打量他半天,终是如数日前望着河神姐姐般模样痴痴地道:“美人儿哪里来?”
闻声,那凤眼男子低下头来将她看上一看,两只苍白的脚在衣摆下兜来兜去,却没有答她。
莲骨愕然,男子眯了眯眼从树上跳下来,那双眼睛极为精致,内外眼角皆十分尖细,眼尾上扬,延伸到太阳穴附近,开合而有神光逼人,超凡脱俗。
“嘘——”那男子将修长的手指贴至唇间,他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弯出的弧度却是透着森森寒意,莲骨便觉着有些冷了。
“他们来了,我得走了。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可要说没见过我,晓得吗?”男子身上冰冷的气息袭来,那双狭长的眼睛莲骨瞧着威严冷淡沉静克制压迫,总之气势十足。
紫尾小鸟从男人指边飞来,停在了她的肩头上。
她愣了一会儿,便学他伸出食指,那只紫尾小鸟果然立在了她手上。
再抬眸,却不见了那男子,然,她的视角暗了暗,却见那半空中一只白色的大鸟,两眼四目,拖着长长的白色尾羽与翎羽,那白色竟并不跟寻常鸟儿一样,而是晶莹的白色,若仔细看去,白色中还夹杂着金色的纹路,气派颇高贵了些。
莲骨眯了眯眼。
这鸟儿似曾相识……
那鸟儿在空中盘旋了一阵,长长的尾羽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仿佛刚从染缸里捞出来的一样。
不知为何,莲骨的眼睛有些湿润,不由自主地走上去,轻声唤了两个陌生的字眼:“凤白……”
那四目鸟儿一愣,随即四只眼珠子皆温柔款款,却很快的恢复了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