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里,天气一比一日凉爽,尚宫局也已经准备好了过冬的衣衫,分发到各宫各院。
一大早上,尚宫局除了送来冬日的宫装,还送来了火炉,和取暖的手炉。
其中有一间物件很让人稀奇,是会行走的木椅,上等的丝楠木精雕细琢,大概有几百处零件拼凑在一起,有很多处机关十分巧妙,可以自由行走毫不费力,还可以改变形态,让她想起了齐滦的机关木鸟。
上面备有软衾,下面还有放暖炉的地方,即便是冬日也不会寒冷。
绯衣扶着沐挽裳坐在上面,后背受力的角度刚刚好,很舒服,要比在榻上舒服得多。
纪瑾茹道:“当初皇上下了图纸,交给司设房来做,只因为太繁琐,看不明白。后来皇上将椅子拆开来,司设房一件一件的雕刻,皇上每日都会来司设房将雕刻好的部件一件一件的拼上去,反复调试。”
沐挽裳从未想过,轩辕罔极为了让她坐的舒服些,专门为他设计了行走的机关木椅。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纪瑾茹道:“中秋宴会之前的事情了。”
轩辕罔极什么都没有说起过,看向纪瑾茹,“绯衣,看赏赐!”
御书房内,探子来报,那任家与方家却是有些隐瞒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方家的小姐同任家的公子私奔,正是那方家的大小姐,真正的方敏君,而此时在宫里面的是方家的庶女方敏容。
方家竟然用庶女假冒嫡女欺君罔上,任家拐带入宫的采女,还欺瞒不报,两家可都犯了大逆不道之罪。
“皇上,是否派人去抓两家人来问罪。”
轩辕罔极冰冷的唇角薄凉如刃,两家人竟然合起伙来期盼他,绝不能够姑息,“捉贼拿赃,派人将那一对私奔的男女抓回来。到时候两家一起收拾!”
方家和任家是觉得丢人,四处找寻她们两人,为了保住两家的地位是必要将其斩草除根,轩辕罔极一定要在他们之前找到那对男女。
轩辕罔极回到凤仪宫,见厅堂内安然摆放着他为沐挽裳准备的礼物,昨日才弄好,今日已经送来了。
并未见到沐挽裳,缓步走进殿中,见她正在睡,看着她日渐丰腴的身子,心中很欢喜,林茂诊脉也并未发现腹中胎儿任何异样,终于可以安心了。
扯了衾被为她盖上,却还是惊动了她,“你醒了。”
“皇上是何时来的,臣妾竟然不知道。”
“刚刚回来,原本不想吵醒的。”
沐挽裳坐起身来,靠在床橼,轩辕罔极用手护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得怀里,没有比他的肩膀再宽厚安稳的地方。
“臣妾每日除了吃就是睡觉,本想找几本典籍来看,竟是睡了。”
“你若是嫌弃房中无趣,朕将公务搬过来,这样你就不闷了。”
沐挽裳仰头看他,“皇上待臣妾宠爱有加,臣妾心中甚是感动。皇上是帝王自然有大事要忙,臣妾和孩子不愿成为皇上的负担。”
将她眸中清澈而笃定,“怎么会是负担。你和孩子是朕心甘情愿想要疼爱的人。”
沐挽裳没有提及那座木椅,那是无法用言语说出口,温润的唇印上他的脸颊。
轩辕罔极将她搂的更紧了些,这世上可以影响到他的只有她们母子,这也是他致命的弱点。
江南小镇,一名样貌青俊秀的男子,手中摇着橹,划到岸边,拴住了船,直接上了岸。
任天荀手中拿着油纸包,里面是红烧肉晚上的晚餐,朝着青石路的尽头而去,劳作一日。妻子和襁褓中的孩子还在家里等着他回去。
任天荀自从下了船之后就感觉到有人在跟踪,运起脚下的内力,躲过追捕的人。
匆匆忙忙回到家中,见方敏君一身素袍,身后背着孩,正在灶间忙碌着。
见任天荀归来,“相公,房东嫂子刚刚送来打好的鱼,已经做好了。”
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却要跟着他受苦到处躲藏。
“娘子,看来咱们又要搬家了,已经有人找来了。”
方敏君什么话都没有说,她们不但私奔诞下孩子,被父亲抓回去会被打断腿。
“我去收拾一下东西,咱们连夜就走。”
“怕是来不及了,娘子,你将孩子先送到房东大嫂哪里,为夫在家里收拾东西,快去!”
任天荀很少有如此要求,方敏君是出逃的采女,外面定是很凶险他才会如此,哪有母亲舍得和孩子分开。
“不要将孩子送走。”
“娘子,若是咱们能够逃过此劫,再来寻孩子。若是逃不过,孩子还能活命。”
为了孩子,方敏君推开角门进入隔壁的院子,声称有事要出去,将孩子暂时放在这里看一会儿。
房东嫂子,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见着孩子一直喜欢着,满口答应了。
方敏君依依不舍的从角门回到院中,任天荀已经准备好行囊,夫妻两人刚刚走出街角,便被一群差人给团团围住。
“方敏君,出逃采女,还不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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