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侯云歌伪装成倦意浓浓的声音,“白日里有些累,这会儿头晕,实在起不来身。”
东朔跪着不起,执拗等待夏侯云歌同意。
夏侯云歌裹紧披风,撑起身子缓步走出来,虚弱地坐在靠椅上,“你看我这身子,走两步路都气喘吁吁,要劳你白走这一趟了。”
东朔低下头,“王爷记挂王妃,想见您。”
夏侯云歌看向东朔只是简单缠着小桃绢帕的伤口,“哎呀,伤口还未处理,下雨天太过潮湿,小心感染。小桃,快去将我房里的药膏给东朔上一些。”
小桃赶紧进屋从抽屉里找出药膏,就去为东朔上药。东朔拘谨收回手,小桃拽过来,打开绢帕。
“东朔大哥,只是为你上些药,你怕什么。”
东朔难为情地脸颊微红,“王爷还在等属下回去复命。”
“只是上个药,耽误不了东朔大哥多少时间。”小桃用干净的帕子,擦拭过东朔手上伤口干涸血迹。
“谢王妃,谢小桃姑娘。”东朔的头低得更低。从小到大,从没有人这般关心过他,即便心硬如石,依旧有轻微的感动。
夏侯云歌一直不堪在意地望着东朔表情,就盼着见到东朔防守不再那么坚硬,日后凭借拉近关系,也好办事。轩辕长倾不好攻破,只好从轩辕长倾身边的人下手。
当小桃取了些药膏正要涂抹在东朔伤口上时,夏侯云歌清楚看到东朔眉心猛然一皱。
“怎么了?”夏侯云歌狐疑问道。
东朔没有回话,而是拿起药膏盒子仔细闻了闻。
那药膏是用花瓣凝露制成,香气馥郁浓重,膏体晶莹剔透,很是漂亮。
“这药膏……”东朔惊愕抬眸看向夏侯云歌,欲言又止。
夏侯云歌心下疑云重重,“有话你便直说!”
东朔仍有犹豫,垂下眼眸心绪不定。
夏侯云歌掩嘴咳嗽几声,弱声道,“我虽是前朝公主,被你们说成心机叵测的前朝余孽。可现在我与王爷成为夫妻,若说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不为过。朝廷上的事,我懂得的不多,也知道牵一发动全身的道理。你也知道,你家王爷娶我,也是为了稳固江山社稷。我若出了什么事,你家王爷也不好对外交代。”
东朔这才卸下心防,盯着手中的药膏,声音低沉得好似能被窗外秋雨掩盖。
“这药膏中……有毒。”
有毒!
夏侯云歌和小桃惊讶对视。
“是见血封喉的血蝎子,药性极毒,只要沾染伤口血液,即刻夺命。”东朔小声说。
“你确定?”夏侯云歌急声问。
“属下跟在王爷身边多年,经常为王爷辨毒试毒。”东朔笃定道。“虽然药膏味道浓郁芬芳,遮盖住血蝎子的气味,属下还是能辨出来。”
身在皇室高位,身边都有个辨毒试毒的高手,以防止有人在吃食中动手脚。
东朔便是轩辕长倾身边识毒第一的高手。只是闻一闻气味,尝一尝味道,即便无色无味的绝毒,都能品试出端倪。
小桃吓得赶紧擦拭干净手指上的药膏,死死咬住嘴唇,才不至于惊叫出声。
夏侯云歌猛然抓紧椅子扶手,就这样与死神如此近距离擦身而过!即便过惯刀口舔血的日子,还是惊了一身冷汗,透衣而出,浑身僵冷。
“敢问王妃,这药膏从何而来?”东朔问。
“小桃,你先进来。”夏侯云歌坐起身子,眼中锋芒闪过。
小桃忙转身进屋,还是觉得手上沾染剧毒浑身不适,不住地擦着手,生怕沾染到夏侯云歌。
“东朔,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说。”接着,夏侯云歌又道,“王爷现在身体不适,还要忙于朝政,就别让他忧心了。”
东朔难得听话,低声应道,“是。属下遵命。”
“你且先回去,就说我身子不适,实在起不来身。叫王爷先歇着,明日我再过去看他。”
东朔领命去了,夏侯云歌心中喜忧参半。
喜的是,东朔终于有些当她是主子,能听令一二。日后行事,也不再举步维艰。
忧的是……这药膏,是日前柳依依见夏侯云歌手腕被金蝉丝所伤,回去特意制作,为夏侯云歌医治伤口愈合疤痕之用。夏侯云歌不太喜欢那药膏的浓郁香味,感觉像风尘女子身上的脂粉味,便让小桃收了起来,一直没用。
没想到,这盒药膏,竟有剧毒。
“娘娘,药……有毒!”小桃惊魂未定,身子隐隐发抖。
“你先喝杯茶缓缓。”夏侯云歌斜倚在椅子上,一手撑腮,一双美眸光华流转,声音清寒却能安抚人心。“既是有人要毒杀于我,那我们就必须冷静下来,好揪出暗中黑手。绝地反击,一举击杀!”
小桃听到夏侯云歌强势的话语,用力点头,“这药膏是依依姑娘为娘娘亲自配置,药膏中有毒,定是依依姑娘所为了。”
“小桃,这药膏可是依依亲手递给你的?”夏侯云歌明眸含着一丝笑意,亲自去门口拾起地上的药膏,用帕子擦拭好外面盒子,小心盖上盖子。
柳依依?
会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