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和顾辛彦在客厅里玩闹,舒蔚也只当是玩闹。
可不知何时,小包子和他,竟能在台上配合得那样默契。
那样沉稳坚毅的男人,原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的表演,却为了小包子,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谢谢大家。”脆生生的音窜入耳朵里,打断了舒蔚的思绪。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看着小人儿从后台跑下来,扬着沾染了汗水的脸对着她:“妈咪,你刚刚有没有看见念念和爹地?是不是很棒!”
“爹地好厉害,念念以后也想像他一样,你看,爹地腰上的带子,是黑色的。”
他说,那就是厉害的象征。
舒蔚只能抿着笑,重重点头。
她拿出手绢细致地替小包子擦掉汗,心里软软的,都是暖意。
有人喊了一声舒念,小包子立刻回头:“妈咪,同学找我,我过去一下下。”
“好。”
男人站在旁边没有动作,身上不再是那些高档西装,而只一件跆拳道服。
他垂眸,目光落在她掌心上。
而后挑眉。
什么?
顾辛彦努努下巴,身子朝着倾了倾,视线一点点向上移动。
舒蔚抬了抬手,将手绢拿起:这个?
他点头。
舒蔚脸红了红,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台上的时候,终于也顺了他的心,缓缓替他擦过额角。
他顺势,将人揽入怀里,低低叹了一口气,把头埋在舒蔚脖子胖。
“别动。”
舒蔚挣扎几下,四下看去,好在大家都不曾朝这边看来。她总算放松了些,任由他靠在自己身上。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男人的模样有些憔悴。舒蔚心底一抽一抽的发紧,忍不住伸出手想碰碰他。
还在半空,就被握住。
他沉沉开口,指尖捏了捏柔软的掌心:“别乱动。”
舒蔚抿了抿唇,难得那样听话:“我没想到你会过来,更没想到你把念念教的这么好。”
“他还不到五岁,就有模有样的。顾辛彦,你说我们的儿子以后会不会成为跆拳道高手?唔,说不定还能去参加比赛,为国争光咳咳。”
“喂,你说说话好不好。”
她低头看了看顾辛彦,见他蹙了蹙眉,心里便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顾志北说,念念要和他抢顾氏。你爸爸和爷爷,之前也想方设法的要让念念继承。其实、其实就算没有他们的照拂,儿子就一定比别人差么?”
每一个母亲心里,孩子都是世界上最棒的那个。
舒蔚喃喃自语,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终于肯说一些家长里短。
可不知怎的,她总有一种感觉,在顾辛彦长久的不说话时,总害怕下一刻,他便闭上了眼睛。
即便明知,他不会。
可现在,任凭她罗罗嗦嗦地说太多,男人也始终不发一言。身体虽还暖着,但一直僵硬而没有动作。
她担心、眼前好似浮现出之前那段日子。
她不论梦里梦外都会看见那个场景,他被人射了麻醉枪,从悬崖旁滚落海里。
在深黑的海里挣扎,处处都是冰冷的海水,任凭他怎么努力也看不见光。
舒蔚至今不知道他是怎样活下来的,也不敢去询问和他在一起的K现在如何,她宁愿,永远忘记那一段。
“你别睡,起来看节目。”
她推了推顾辛彦,后者没有一点反应。
舒蔚心里陡然涌起一抹慌张,她害怕、怕他就这么闭目不醒。
眼眶不知怎么就红了,她也不再说话,没发觉掌心越来越紧握,仿佛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传送到掌心里,以此缓解痛苦。
忽然间,他猛地睁开眼,握紧她的手,抬起手臂。
“你在做什么?”
男人坐直,黑黝黝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将那紧紧握住的手缓缓掰开。
很久很久,他才轻叹,轻捏了捏舒蔚掌心。
后者用力眨了眨眼睛,猛地反握住顾辛彦的:“你其实,就是舍不得念念对不对?”
“你肯到这里来,肯去表演,还因为念念发烧连夜跑到医院去。那、就不能为了念念去手术吗?”
他不说话,眼里的神情带着复杂。
舒蔚,你不会知道,我肯做的所有,不是因为念念,而是你。
可这样的神色她怎么也看不透,心里七上八下的,忽然也顾不上其他,就这么狠狠攥着顾辛彦的手道:“你总不愿听我的,但你既然能为了念念做那么多。也可以为了他活下来!”
她低声狠狠道,话音刚落的那刻,便将那厚实的掌放在自己小腹上。
红唇扬起,明眸带笑:“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