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的事情发一个声明,这个申明可能并不符合党的口径,但是对于我麻痹某些人会很有用。”李谦又补充道。
“你是我党的最可信耐的患难之交,我们不会在乎这点东西的。”李强回答道。
第二天,就像李谦说的那样,在申报上,发表了李谦的一篇访谈录。在那篇访谈录中,李谦回顾了他从欧洲回过来之后的心路历程。
“我和人民党中的很多人是朋友,哪怕他们如今是乱党了,被通缉了,我也不会否认这一点。就好像我和青年党的很多人是朋友,哪怕当初人民党曾经和KMT一起镇压过青年党,说曾慕韩是中国进步的仇敌,甚至是要杀之而后快的时候,我也还是坚定的认为,慕韩兄是一心想要让中国强大的,愿意为了中国的腾飞而努力的好青年。今天我也要说,我依旧觉得人民党中的很多人是我的朋友,他们都是有着伟大的理想的,愿意为华夏的伟大复兴而努力牺牲的华夏的好青年。
刚刚回国的时候,我曾经非常的振奋,因为我看到,华夏的有志青年都团结在一起,在大革命的旗帜下,为了华夏的复兴而努力奋斗。那时候我真是觉得华夏的复兴就在眼前。但是后来我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总之两党之间的争论多了,但我那时也并不在意,朋友之间因为不同的意见发生争论也是常有的事情,我和在数学界以及其他学术界的朋友之间也经常发生争论,有时候争论得还相当激烈,当无论怎么样,大家为的都是追求真理,所以虽然在某些问题上,我们可能会争论得面红耳赤,甚至会相互讥讽,但只要不谈与争论相关的东西,那我们就一样是好朋友。
孔夫子说:‘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我觉得,我在欧洲。和学术界的那些朋友之间的争论,就有这样的味道。我原以为,两党之间的争论也应该是这样的君子之争。
但是这一次,两党之间的事情却远远超出了这个范围,而进入了卑劣的,互为仇雠的杀戮。无论是人民党杀KMT或者是KMT杀人民党,如今都是违背了复兴华夏的伟大方向的背叛。
我又想起了英国学术史上的胡克和牛顿之争,这原本也只是学术之争,最后却弄到那样的地步,这场争端也成了牛顿爵士一生的污点之一。我在这里呼吁,希望两党的人士都能自我反省,不要再相互戕害,都把手中的刀子放下来,大家即使要争论,也应该做君子之争,不要让中华的元气继续这样无谓的损耗了……”
这当然都是鬼话,但是事实证明,这种鬼话,也还是有不少人愿意捧的。尤其是文艺界的一些人,更是纷纷支持,比如说向周作人、梁实秋、闻一多都对李谦的表态表示了支持。至于人民党和KMT的反应也很有意思。
KMT那边首先就此说话的是吴敬恒,当有记者问道他对于李谦的申明的看法的时候,这个一向口无遮拦的老家伙直接就冒出了一句:“李谦太年轻,太幼稚,太容易被人骗了。加上心思又都消耗在学术上了,便更是如此。所以李谦先生如果谈学术,大家老老实实洗耳恭听,照着学就是了。但要是李谦先生谈社会,嗯,大家笑笑就可以了。”
而人民党那边呢?据说在起义军南下途中,郭鼎堂先生看到李谦的申明,勃然大怒,对伍豪道:“李谦颠倒黑白,实在可恶!我要写篇文章好好地骂骂他!”
郭鼎堂先生原本并不是人民党,而是KMT党员,在715之前,已经是挂着中将军衔的大人物了,在中国的年青一代的文化人中,也算是非常突出了。然而在412之前,他就在了解到常凯申的种种阴谋之后,写下《请看今日之常凯申》,揭露他“叛国家,背叛民众,背叛革命”的真面目。715之后,到处都是“宁可错杀三千,绝不放过一个”的叫嚣,都出都是几十几百的集体处决。就在这样的白色恐怖中,郭鼎堂先生却依旧站在人民的一边。在通过特别的渠道知道人民党将在南昌起义的时候,他连忙赶往南昌,当他到达南昌附近的时候,南昌起义已经打响了,他却隔着一条赣江找不到可以载他过去的渡船。郭鼎堂先生便抛掉行李,游泳过江参加南昌起义,并在这样的状况下,主动要求加入人民党。就这顶风逆水的作风,绝对称得上“铁骨铮铮”这四个字。
伍豪听了,又看看了李谦的文章,哈哈大笑道:“是要骂,先生只管使劲骂,绝对不用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