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英拧眉,喃喃道:“是……是她说,欢喜院跑腿的很厉害,如果她不能尽早逃出城去,还会被他们抓住的!所以我……”
华锦瑞道:“所以,你便自告奋勇的扮了花魁!”
栾英看着他,又点了点头,但眼中神色已然有变,似乎,也感觉到了哪里不对。
华锦瑞叹道:“这些事果然不是巧合,一切都是有人早已安排好的。”
栾英皱眉问:“你说这事也是母后安排的?”
华锦瑞点头道:“我那日出宫去万花巷,也是花青带我去的。而他便是她那边的人!”
栾英垂下眼帘,喃喃的说道:“或许,她这也是为了帮我筹谋,制造你我的机缘呢!”
华锦瑞也觉得她的话似乎有些道理,但潜意识里便觉得应该让她不要完全相信盛雪兰,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会有一条生路。
随即,说道:“话虽如此,但她与你母女相认后,可曾告诉过你这些?”
栾英摇摇头。
华锦瑞脑子迅速运转,他努力回忆盛雪兰与栾英之间所发生的事,想要从中找到可以瓦解她们之间那种微妙关系的导火索。
想了一刻,随即,眸子一凉,又问:“还记得那一次我将你贬去厢平殿时,你说自己是冤枉的吗?那我现在问你,你究竟有没有对红红出手?”
栾英瞧着他,一脸坚定的道:“我绝对没有!”
“好!那你可还记得,最后是谁出来指认此事是你所为吗?”华锦瑞问。
“当然记得,便是那盛碧落!这个阴险的女人,平时见她柔柔弱弱的,竟然……”说到此处,她陡然瞪大了眼睛,喃喃的道:“她不是母后的亲侄女吗?”
华锦瑞心中冷笑,随即,道:“看来你也想到了!”又道:“而且,我记得,当时你刚入厢平殿时,阿草便来与我求情,要我放了你。可还是那个女人以皇家威严不可辱的名头,坚决不同意我放你出来。”
“她……竟然是她……”栾英此时已然方寸大乱,不知到底该信谁了?
突然,又忆起,厢平殿管事姑姑翠竹临死前那略显蹊跷的话:‘太后!饶命啊!这可是您让女婢……’虽然后面的话还未说完,但现在想想,也大概猜出了几分。
“原来,我在厢平殿所受的苦,竟都是拜她所赐!”栾英满脸愤恨的咬牙道。
华锦瑞皱眉道:“她在我面前扮慈母多年,我竟一点儿都没发觉,想她如此心机深沉之人,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你我一时都无法分辨!”
又道:“我知你是个本性纯良的好姑娘,你一定要想清楚,是否愿意沦为她人手中的棋子?”
他虽这样说,但心里却觉得,自己此时不也是把她当成了一颗可以利用逃生的棋子了吗?
栾英抬起眼帘,瞧了他一眼,咬了咬唇,随即,一脸愤恨的说道:“我就是这么蠢,这么好骗的吗?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来欺骗我!呜呜……”她越说越觉得心中委屈,便大声哭了起来。
华锦瑞见此,心有不忍,忙往她身前凑了凑,拍了拍她的肩,“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快别哭了!”
栾英呜咽道:“你不好?你哪里不好了?你倒是说给我听!”
闻言,华锦瑞赶紧压下心中的不忍,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说道:“我……我不该冤枉你,害你在厢平殿受苦!”
栾英问:“那……那还有呢?”
“还有?”华锦瑞莫名的有些心慌,猜测她是否已然有所警觉,便有些支支吾吾的道:“还有……我不该……我不该……”
他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说了,便道:“还是你说吧!你说我哪里不好,便是哪里不好!我都认罚!”
这已然是他此刻能想到的最好的说辞了,只盼能让她减少些疑心。
栾英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咒骂道:“哼!果然是个负心汉!”
“呃?”华锦瑞愣了一刻,没想到她说的竟然是这个。随即,附和道:“哦,对!我就是个负心汉!要打要骂都随你。”
栾英擦了脸上的泪水,叹道:“你既然不喜欢我,当初为何要选我入这厚土宫?”
她脸上的香粉跟满眼的泪水混在一起,此时已然变成了红泥巴!
见她此时的模样,华锦瑞心头一软,“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又解释道:“你当初蒙着面纱时,那双眉眼太像一个人了,我误以为你便是他,才……唉!”说道此处,他脸上有些黯淡无光。
栾英咬了咬唇,问:“这宫中的女子你谁都不碰,便是因为那个人吗?难道……真如宫中传言,你……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