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路上［三］

侃起来。

    “抽烟有什么好的，要抽你自己抽，他要是想和我在一起就是不许抽。”

    我一句话也不说。

    “我带你们逛商场去。”梅子站起来指着对面的阿波罗商业广场说。

    到了大厅梅子去ATM拿钱，我先是不让，因为钱我手里有，不想梅子为了我乱花钱，她自己才上班也没有几个月，她的工资肯定不多。

    “要惹我生气吗？是谁刚才才答应我不让我生气的。”我不敢再说话。

    “就花她的，她没钱了她就回垣城去了不好吗？”吴江偷偷跟我说，也只有他吴江会想到这些破主意。

    梅子出来直接把电梯摁到三楼，看来她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了。

    “你对这里很熟吗？”我问。

    “我们公司和这边有业务。这个商场卖的有我们公司的产品。”梅子说。

    “你一个月工资有多少？”我随口问了一句，这样不说话挺没劲的。

    “你问这个干嘛？”梅子又是用刚才那种眼神看着我。

    “没干嘛，我只是随便问问。”

    还好很快就到了三楼。空间很大我们两个人也只管推着个车跟在梅子身后。

    到收银台时满满的一车。我不相信我们能吃得完这些零食。

    “这么多能吃得完吗？”

    “我还没吃午饭呢。”

    这时我才想到确实梅子应该还没有时间吃饭，一下班就往这里赶，我也不再说话，只是把我的钱包丢在购物车上要她拿自己的包付款。

    “你以为这是在垣城吗？钱往里面丢。”

    “你拿着去付款。”我坚持着。

    “你很有钱是吗？走，去给我买个月亮来，我要月亮，就当你给我送的生日礼物。”梅子生气的把皮夹子还给我。我开始怀疑自己在梅子面前做什么都不对。

    还好我觉得梅子都是为了我好。

    结帐时花了一百多，吃的喝的全我一个人拿着。然后三个人又往广场上走。

    “要吃你自己一个人吃，我可不替你吃。”梅子坐下来后我把她的东西放在她旁边，我不喜欢吃零食。

    “你们爱吃不吃，我吃不完我丢垃圾桶里我都高兴，我自己出的钱。”梅子的语气没有一点要让着我的意思。

    “还在生气啊。”我只好拿了一袋吃的给梅子开开递给她。梅子没有接我的，而是自己开了另一袋。

    “我也没有地方带你们去了，就在这里等我朋友吧，他来了看他怎么安排。”梅子一边吃一边说。

    我看着梅子没有生气了，就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给她拧开水，看她吃那些冷熟食，我还真有点怕她拉肚子。

    “你真的不吃？”梅子看我没有要动的意思命令式地看着我。

    “我吃还不行吗？脸色难看死了。”

    吴江也拿了包自己坐到一边去了。

    “你公司的事怎么样了？不去参军了你后悔吗？”

    “公司说是要买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政策能下来，反正现在拿着基本工资我也不去想那么多了。至于参军的事，你觉得我像后悔了的吗？”

    “我不知道你的，所有的路可都是你自己选择的，到时候不要怪我就好。”梅子开始有点笑容，把一块薯片递到我的嘴里。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平时没有人会给我打电话，有也只有梅子，可是现在梅子是和我在一起的。

    刚才梅子说她朋友下班了会给我打电话，我把电话给梅子，梅子说电话不可能是她的，因为这个时候他朋友还在上班。

    我只好接电话，也有可能是林海。

    “阿墨，你在哪里。”一个女的声音，很熟悉的。但是我想不起来是谁。

    “你是谁？”

    “惠子找你。”

    我一下想到是忆柔老板娘的声音，这才两天没有去她那边玩，也不知道惠子又发的什么神经。

    “你在哪里？”惠子接过电话也是这个问题。

    “我现在长沙这边来了，有什么事吗？”我如实地交待自己的行踪。

    “怎么才两天没有看到你人你就跑长沙去了。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在家无聊，所以出来玩几天。”我说。我知道惠子说的生气是什么意思，我跟本就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惠子的声音听出来有点不高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许过两天吧，也许不回去了也不一定，我从这边下去和我朋友打工了。”

    想着惠子以前的那些举动，我觉得那样说好一些，我不希望她还会期待着我回去。

    “喔，那好吧。”说完惠子就挂了电话。

    我也没去多想什么。现在自己跟梅子在一起他没有时间精力去想惠子的事。

    我突然感觉身边的氛围很不对，看了一眼梅子，梅子凶狠狠的盯着我看，嘴里的东西没有去嚼，手里还拿的有片署片没放进嘴里。

    看到梅子这个样子我第一反应就是想笑，但我不敢笑，看到梅子嘴里有不少没有咽下去的东西，给她把水拧开准备递到她嘴里，梅子把头转开了。

    “你骗我，你不是说你不下去的吗？”

    “我没骗你，我说了我不下去了肯定不下去了，我是骗她的，她打电话给我叫我出去玩我不想去我只有跟她说我和朋友出去打工了。”我又把水递到梅子嘴边。

    梅子接过水开始喝起来。

    “你慢点，别咽着。”我看她喝的太急，怕她呛到，一边拍她后背一边说。

    “我不要你管，你要下去你现在就走，我不留你了，反正我怎么说你都不听。”梅子嘟着个嘴。

    “真的吗？你答应让他和我一起下去了？那我们呆会就去买票。”

    吴江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扇风点火，梅子没有理他，在那里崩着个脸。

    “看你这样子，难看死了的都，这么凶谁敢喜欢你。”我也只好一点点地哄着。

    “不喜欢你走啊，我说了我现在让你走了，我不留你，我也不回去了。”梅子一直都是用不回去这句话来吓唬。

    “好了啦，我什么时候有不听话了的嘛。我都跟你说了我不下去了是你自己不相信的好不好？我发誓我不去打工了，我在家等你回来好吗？”我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你听我的话你就回去，我一个月后就回来了，他要去让他一个人去，我们现在就去给他买票。你要不听我的以后不要找我了，让我一个人安心的呆在长沙。我也不会回去了。”

    梅子这句话旁边的吴江也听到了。

    “你不下去了我一个人怎么下去，我下去了也找不到林海。”吴江说。

    “你要多少钱我借你，钱不是问题。”我现在能想到的只有用钱来解决问题了。

    “算了，回去就回去吧。反正也就一个月了，就当陪你出来玩几天了，反正也一直都是花你的钱。”

    梅子似信非信，但脸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

    “难看死了你两个，来笑一下。我去给你们拍张照片。”吴江估计也是看到梅子脸色不好，在那里逗着，对我们二人说。

    “我吃我的你拍你的，我都要被你两个气死了。还害得我饭都没得吃。早知道我就不要你来陪我了。”梅子还在那里埋怨我。

    但我拿起相机的时候梅子还是很配合。我们三个在广场玩了一下午。

    手机响的时候我也没有看是谁就接了电话。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很礼貌地问我梅子是不是和我在一起，我肯定地回答他后然后把手机交给梅子。

    梅子没有躲开我们接电话，只是我很明白地和吴江一起与她拉开了距离。

    “我们什么时候下去？”趁着梅子在接电话，吴江问我。

    “不是说好了不下去了吗？”

    “我以为你刚才是骗她的。”

    “我敢骗她？刚才那样子你也看到了，我要是真的骗她下去了我和她就黄了。”

    “要真的不回去了的话那我回去了。”吴江说。

    “要回去我和你一起回去啊，你不是没有钱吗？”我知道他身上是真的没钱和我出来的，我也没有想过要放他一个人回去。

    “她不是明天才过生日吗？”

    “你的意思是现在就要回去？”

    “不回去我晚上睡哪里。”

    “和我睡啊，不是她说了有他朋友安排的吗？实在不行我们就自己安排，身上的钱可以撑几天没有问题的。”

    “那你们……”

    “我们个屁啊。你和我起来的我还能把你一个人丢了不成？”

    “我还是想现在就回去，你在这里多陪她玩几天吧，看得出来她在乎你比我女朋友在乎我多多了。”

    我没有去反驳吴江的话，也许梅子要是没有那么在乎我我也早去参军或者跟林海一起下去了。

    当我想再次留吴江时梅子把我叫住了，问我要去哪里等她朋友好，吴江说去火车站等。

    挂了电话梅子把手机还给我。

    “你拿着吧，这本来就是给你买做生日礼物的，你要的月亮我没有那个能力。”我没有接过手机。

    “嘿嘿，月亮的事以后再说吧，手机我要了，但是你等我回去了你再给我。”梅子在那里笑，把手机还给了我。

    我摇了摇头，表示无奈，梅子到现在都还没相信我真的会听话回去等她，我只好接过手机。

    我们三个人就那样站在广场上等梅子朋友，天也一点点地暗了下来。

    又过了半个小时，电话终于进来了。我没有再主动接，而是把电话交给了梅子，梅子没说几句就把手机还了回来。

    梅子去找她朋友，我没有跟着，准备站在原地等她。

    就在一刹那，整个广场的灯和路灯都是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还有四面的高楼，也亮起了万家灯火。我一下突然变的很恐慌，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看到了这城市的繁华，可这灯火闪亮的城市，让我有找不到家的感觉。从早上下火车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觉得这座城市对我不是很友善，没有我家乡那座小城那么纯朴，我没有办法将自己融入这城市。

    心一慌，我的第一思想就是去熟悉的地方呆着。只有在自己感觉不陌生的时候，我的心才不会惊恐。我想起昨天我还在那座我熟悉的的小县城里。今天就来了这里，我感觉自己好害怕，尽管也身边跟的有江，还有自己喜欢的梅子。可是这种恐惧感远远的超出了这种感觉。那种孤独与爱无关。

    结论是，我不喜欢这里。我想回家。

    不，我要回家。

    我用目光搜寻着梅子，看到远处梅子在和一个男孩子在说话。梅子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到梅子的表情，可我能看到站在她对面的那个男孩子没有任何表情地听梅子说话。我觉得一时半会他们也不会向这边走来，便先给自己做了决定。

    “走，回家了。”我转身跟旁边的吴江说，然后向售票大厅走去。

    “你是不是吃醋了？你要不喜欢他我帮你把他赶走，或者我们拉走梅子自己玩我们的。”吴江追上我说，他也看到那男孩子了。

    “没有，不关他的事，要是个女的我也会走，我不喜欢这里，我心慌的厉害。”我没有回头。吴江只好跟着。

    在大厅里看显示屏，看什么时候有车回去。

    我看到了进来的梅子，可是梅子并没有看到我们。还像孩子丢了羊似的忙乱搜寻着我们的身影。我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肩膀，在那里笑她。

    “你们怎么到处乱跑。”梅子回过头看我时，我看到的是梅子惊慌的眼神。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这时，她的朋友也走了过来。

    梅子看到她朋友，脸上突然就变笑了。我都不敢相信她的表情能转变的那么快。

    “这是我老同学，程墨，就是一直给我写信的那个，今天特地从家里来陪我过生日的。这是他朋友。”梅子向他朋友介绍我江二人。

    “这是我中专同学。杜正锋，现在也是我上司。”梅子向我介绍她朋友。

    “你好。”那名男孩子伸出了手。

    我们两人相互握手，也是惟一一句对话。

    梅子不知道在想什么问题，我看她的眼神是思考的。但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

    我把双手放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耸了耸肩。

    “梅。”我叫了她一声。

    “嗯。”梅子转头看了看我。

    “我想回家了。”

    梅子听完这句话立马捂着脸转身一个人跑了出去。

    我只好追出去。

    “你怎么了？”当其它两人够不着我们说话的时候梅子停下来问我。

    “我没有怎么了，就是突然很想回去了。”我确定自己要回去。

    “你是不是不喜欢他，你不喜欢他我叫他回去就是了。他是我上司也是我同学，我的工作是他给我找的，他可能也是担心我才跟着来的，我说了不要他跟着，他说他不说话就是了，反正你就把他当空气就行了。”

    “你不用给我解释这些，我相信你。我也能够感觉到你要在这里生活不容易。他可能是担心我会欺负你吧，他挺关心你的。我们走了呆会他可以和你一起回去。不过我今天要走不是我不喜欢他，我是不喜欢这坐城市。”

    “那你会欺负我吗？”梅子问，她现在关心的和我关心的似乎不一样。

    “不敢，我也不会，更舍不得。”

    “能不走吗？”

    “我没有要走，我说了我回家等你回来，好了，开心一点，要不然他还真的以为我欺负你了，走，和我去买票。”我拉着梅子的手准备生里面走。

    “你不下去了那干嘛现在就要回去，你今天早上才到的现在就要走。”梅子挣脱我的手。

    “我说了我不喜欢这里，我现在真的很心慌。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我只有回去等你了。”我解释说。

    “真的今天晚上就要走吗？”

    “嗯，我决定了。一直以来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你要我干嘛我就干嘛，这一次你让我自己做个决定好吗？我只是回去等你，你回来了想什么时候见我都行，我在家等你，一辈子。”

    “那好吧，我叫他去给你们两个买票。”梅子终于不再留我。说完转身准备进去，这下可是我把她拉了回来。

    “你干嘛，你要他给我们两个买票？”我有点不明白了。

    “是啊，你今天就要回去，我想你多陪我一会不行吗？排队排到什么时候去，反正有个闲人，不用白不用，是他自己要跟着来的。”梅子很巧妙地解释了我的疑问。

    “我不要，我自己有钱，你才上班几个月你能有几个钱，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我坚决反对。

    “我就问你是不是还是要下广东去？你要下广东去我现在就跟他走。”梅子突然生气了。

    “没有。你怎么那么不相信我啊，我到底什么时候不听话了嘛。”我不明白怎么梅子就一点也不相信我了，我很无奈。

    “那就这么定了，我叫他去给你两个买两张回吉市的火车票。你们要自己买就买去广州的。”

    梅子站在那里等我的答案。

    “好好好，你买你买，别这脸色好不？我求你了老天爷。”我是没有办法了。

    “还有两个小时，我让他去排队，不许再惹我生气了。”梅子这才开心一些，和我一起走进大厅去找那两个等我们的人。

    “给我去排队买两张去吉市的火车票，K526.我们去外面吃东西，你买了票能找到我们就找，找不到就在这里等我们，一会回来。”梅子把钱给他朋友交待。

    他朋友没有拿钱，去排队去了。只是跟梅子说从她工资里面扣。梅子也没有管他，我们三个人走了出来。

    “还有一个半小时。能陪我安心地吃个饭吧。”走出来梅子的第一句话。

    “好，我答应你我们上车之前我不惹事你生气就是了，你要去哪里我都陪你。”我也没有心情去开玩笑或逗梅子，更不敢再惹梅子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