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路上［四］

;  “那好，不过我可不叫你哥哥。”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反正我答应做你妹妹就可以了。你现在已经有个妹妹了，不对，你还有个弟弟。”

    “你真是个会心疼人的好孩子。”我摸了摸她的头说。她得意忘形也没有忘记弟弟。

    惠子是个好女孩，比梅子更好的女孩，到今天我依然那样觉得。我开始更相信小语的话。

    “你可别指望我心疼你，我还要你心疼我的。”

    “你要是现在能让我安心玩游戏就是心疼我了。”我受不了她没完没了。

    “我要吃鸡腿，我饿了。”惠子这就撒娇起来。我只好把皮夹子给她，她抽了十块钱出去了。回来时提了个快餐和两个苹果。我没有管她，玩自己游戏，直到她把一片腊肉送到我嘴边。

    “你的鸡腿呢？”我看着腊肉问。

    “你不是不吃鸡肉吗？”

    “自己吃吧，我刚吃过了。”

    “我吃不完，我要减肥。”

    “男朋友都没了还减个屁，多吃点快点长大。”

    “我的还不够大吗？就是太大了我才想减肥，那些臭男生老盯着我这里看丑死人了，夏天我怕我都穿不了裙子了。”

    “哎，我是你哥哎。”我强调。

    “所以我才跟你说啊！你觉得我这样子好看吗？”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龙霞或者小语。”

    “我不跟龙霞玩了，你不是不喜欢她们吗？这几天我都在家没下来了，不信你问我姨。”

    “你不上网？”

    “我就在家门口网吧开一下QQ，没看到你我就回去了，你今天回来了我才下来的。”

    终于把话题引入正轨。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好，我想她的人生还是要回到一个正常的状态下成长的好。

    手机响的时候我拿出来看已经五点半了，我跑下楼去外面电话。

    电话接通梅子第一句话还是问我现在在哪里，语气也还是中午那语气。我说我现在在县城里。

    “你又下去上网去了没去我家，我跟你说的你跟本就没放心上是不是？”

    我告诉梅子我现在就去，我在等她下班。

    “你去我家里等我下班干嘛？我又不在家，你是不是不想去？”

    “我不想去我接你这卡干嘛，我还回来干嘛，我直接下广东得了。我就不明白你到底急什么，我说了我现在去我就现在去，我只是想等你下班问一下你爸妈喜欢吃什么我买点东西上去。”我很想发火，但说着说着又把语气放平和了。

    “你什么都不要买，你直接过去就是了，我现在给他们打电话要他们做饭等你。”

    “你不要我买东西去还要你爸妈留我吃饭？”我问。

    梅子说她爸妈肯定会留我吃饭的，她昨天已经跟她家里人说了你今天我会过去。

    “我也想过他们应该会留我吃饭，所以我才等你电话问你买点什么好，你要是真的觉得我是没有必要买东西上去的话那我还是不去好了，你的卡等你回来了我再还你，反正你也快回来了。第一次去你家你就让我两手空空上去你不要面子我还要面子的。”

    我只是觉得梅子若只是把我当朋友，那我真的就没有必要为她跑这趟，我还是很注意自己在别人心里的第一印象的，何况这是梅子家人。

    “好了好了，是我错怪你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都回去两天了还没去我家你说我能不着急吗？好了，不许生气了。”

    我问梅子现在还要不要我上去，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不带点礼品上去我是不去了的。这是进女同学家们，不是男同学。

    “我妈喜欢吃面条，你就给她把买把面条好了，其它的你自己安排，晚点你到的时候我再给他们打电话。”

    “你先去吃饭吧。”我说。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有吃饭的？喔，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吃饭，嘿嘿。”说着梅子说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我进去跟老板娘结帐，老板娘说我帐上还有一百块钱，是我去长沙之前那天给惠子留的，老板娘一直给我记在本子上的。我也没有再去付钱，准备走了。

    惠子突然跑下来跟在我身边说要跟我一起去。我怎么可能带她一起去梅子家，我告诉她我有事，不是去玩的。

    “我不管。”惠子没有回去的意思，站在那里嘟个小嘴巴。

    “我是去别人家里有事要做，你就不要跟着我了好不好，下次玩的话我再带你一起。”

    惠子问我还回不回来。

    “还不知道，但是我办完事要是还有车的话我就下来。”我为了不让她跟着，说了个谎，其实我没有想过要再下来。

    “那我上网等你。”听完我那样一说，惠子这才又回二楼上网去了。

    “什么时候成了跟屁虫了。”我嘀咕了一句。

    惠子没听到，但是老板娘听到了。“人家喜欢你才跟着你。”老板娘解释，我假装没有听到。

    从超市出来我买了梅子说的面条，水果，还有七七八八的一些，然后直接上了出租车往梅子家方向赶。

    到了梅子家后面的路口下车，看到她家的烟囱里已经冒起了炊烟。知道她家里有人便直接走下去叫门，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也不害怕了，也许梅子没有在家，我怎么解释都可以。我心里满满的自信敲门，相信梅子家里人应该不会太瞧不起我。

    “伯伯，谢伯伯，在家吗，出来开下门。”我一边拍铁门一边叫。当我准备第二次叫的时候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和我父亲年纪差不多的老人，头发半白，穿着一件土灰色的中山装，很是面善，我知道，这应该就是的梅子父亲了。

    “你是小程吧。”谢父一边开门一边问我。

    “是，晓梅跟你们说了吗？”

    “梅梅刚才给我们打电话说你就从县城里上来的。”谢父回答我说，听那声音我的心又放下了许多。既然梅子打过招呼，那有些问题我想我就不用解释了。

    谢父只开的小门，我手里拿的有东西，只能侧着身子进门。谢父也注意到了替我接过手里的东西。“过来就过来还带什么东西。”

    “第一次过来看你们两老人家，这是应该的。”我跟在身后说。

    老人家没有再说话，带着我从厢房进屋里。

    一进门就看到谢母在烧火做饭。“伯母好，在忙呢。”我知道这应该是梅子母亲了，她家里再也没有别的老人，礼貌地叫声伯母。

    “小程来了啊，先进去找地方坐，我在做饭，一会就好。”两个老人脸上都是满脸笑容，这让我轻松了很多。

    东西刚放好，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谢父就给我递烟，阿献来过他家，他告诉过我说梅子家里男人都是不抽烟的。看着老人烟盒里的烟是满的，我知道肯定是才去买的。

    “伯伯我不抽烟的。你要抽烟你自己抽就好，要抽烟也是我们小辈的给你才对，我自己不抽所以我上来的时候给你老人家带的有几包。”我礼貌的谢绝了。

    听我这么一说，谢父把烟重新放回盒子。

    “伯伯阿明呢？他没在家吗？”我看一了眼家里，并没有看到梅子哥哥阿明，便问了一句老人家。梅子家的房子跟我家里差不多，难怪梅子要那么拼命读书。

    “他也是最近才找到工作，大概这几天都在忙吧，所以一直没有回来，住县城了。”谢父说。

    这下我彻底放心了，阿明不在家，我就不用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来他家里了。我也不明白自己是一种什么心里。我不怕两个老人知道自己和梅子恋爱，却害怕让她哥知道。

    彻底没有了心里包袱的我准备起身去帮忙谢母烧火做饭好让她去忙别的。这在家里对我来说是常事。

    谢母拒绝了，要我就坐着等就好。

    “你是梅梅同学还是阿明同学？”坐下来后，谢父问我。

    “我和他们都是同学，只不过我和晓梅是一个班的。”

    “喔，那你就是50班的，晓梅跟我说前两天你去长沙陪她过生日去了的。”

    “嗯，我现在厂里没有什么事做，我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去长沙看了她一眼，她让我稍点东西回来给你二老。”听老人那么问我，这才想起自己这次来的真正目的，便把梅子交给我的卡给了她父亲。

    “梅梅在那边还好吧？”老人接过卡后问我。

    “你二老放心，她在那边很好，就是上班比较忙，梅梅比我懂事孝顺多了，才上班就知道要往家里送钱。”

    “太孝顺了，孝顺的现在就剩我和你伯母两个老人家像两只猫的在家。”谢父这样说了一句，我深感他挺像自己父亲的，从来都不希望自己子女走的太远。

    “晓梅还年轻，你们就让她多在外面看看闯闯吧，她想你们了自然就回来了。不要像我这样，只能呆在这穷地方，哪里也去不了。”

    “哎，我们要她回来她也是像你这么说的。她要是听我的我是不会让她留在长沙的。”

    谢父真的有点像我父亲，总是不想子女离自己太远，什么名利也不是很在乎，我从心里敬佩这个老人，他像我父亲一样纯朴，老实本分。

    这下我有点找不到话题了。

    还好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我看了一下又是梅子，只好先起身去窗边接梅子电话，梅子第一句话还是问我在哪里。

    “在你家里。”

    “那我家里人在干嘛。”

    “伯父在跟我聊天，伯母在做饭，老人家很想你。”我用的尊称，两个老人离我不远，能听到我在和梅子说话，我没有随口说是你爸你妈。

    “那我现在给他们打电话。”说完梅子就挂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这是要做什么，她要有什么事叫我把电话给老人就行，没有必要那么麻烦。

    紧接着梅子家里的座机响起。谢父去接的电话，我站在窗边，天已经慢慢地灰了下来，路上的车也开了灯。一直在和老人聊天，没有机会说要走。我准备等谢父出来后跟他说自己该走了，东西已经送到，梅子那么快挂了我的电话她肯定还有话没说完。

    没说几句谢父就又叫我去接电话。老人家把话筒给我后自己走开了。

    “你在县城挂了我电话就上来了的吧，我还以为你没那么快到的呢，想不到你还挺积极的，你还没吃饭的吧。”梅子的声音明显开心了很多。

    “这个还真的没有。”

    “就在我家里吃饭，记得要多吃点。”梅子又以一种命令的口吻和我说话。

    “我怕呆会天黑了我就见不到路回去了，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我不在乎这餐饭，可吃可不吃，要看我的心情和梅子家里人对我的态度。

    “你就睡我家里一个晚上不行吗？”

    “你哥没在家，我一个人不怎么好吧。”阿明要是在家我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你就睡他床上没事的。”

    “那我呆会再看吧，反正不是很远。”我只能这样跟梅子说，我是没有打算住下来的。

    “我爸问你什么了没？”梅子把声音放低了问。

    “暂时没有，就是关心你想你。”我知道梅子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会为难你的，你不用紧张。”

    “不会为难我就好，实在不行我就跑。”我自从看到两个老人，加上她哥没有在家，我就一点都不紧张了。现在已经没有人会让我紧张。

    “你敢，记得多吃点饭，千万不要惹我爸妈不高兴，要不然我会很惨的，我回去了你也见不到我了。”

    “看你紧张那样，那么怕我惹你爸妈不高兴还要我来。”

    “那你还想不想我回去了，不想我回去的话你随便，你可以现在就走，也不用去想我爸妈是怎么看你的。”

    “好了，我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你就别担心了，我都不敢惹你生气我哪里敢让老人家不高兴了，不跟你说了，我呆会再给你打电话。”

    梅子要我去叫她母亲接电话，我只好出去叫谢母。谢父接过她手里的活，要我安安心心地坐着，说饭就快好了。

    也不知道她们母女两说的什么，谢母出来时要谢父去拿鸡蛋炒。

    “伯母不要了，菜已经够多了吃不完的，还炒就浪费了。”我是不吃鸡蛋的，更不明白谢母和梅子说了什么一出来就说要炒鸡蛋，刚才我也一直没有听说谢母提及此事。我知道这里的风俗，对像我这样的‘特殊客人’来家里做客每道菜都有一定的含义。从菜里客人能知道主人对我是满意与否。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要炒这个菜。

    这是要我滚蛋吗？我心里一想。但看两个老人的脸色一点也没有那个意思，所以我忍着只是阻止，没有说自己不吃饭也没有直接走。我才答应过梅子不惹她家里人不高兴的。这个问题以后找机会可以问母亲就知道了。

    谢父听我这么一说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是该去拿还是不拿。

    “炒，这个必须得炒，梅梅特意交待了的。”谢母强调。谢父只好去拿鸡蛋又加了一个菜，我也没再去阻止。既然是梅子交待的是什么意思呆会我问梅子就知道了。

    饭桌上的菜大概梅子事先说了，所以两个老人炒的本就很丰盛，加上梅子要炒的鸡蛋，已经是满满一桌。

    两个老人要我多吃点。我还是像在家里吃饭那样只吃自己吃的，不吃的菜不去碰，比如那碗鸡蛋。

    谢母看我一直都没有去动那碗鸡蛋，就只有他二老吃，往我的碗里舀了一大勺。出于尊敬老人，我没敢去躲闪，只能硬接，不敢往回放。

    “伯伯伯母你们自己吃。我忘记告诉你们了我是不吃鸡蛋的。”我只好解释，我知道这碗里的我憋着也得吃完，但我不想两个老人再这样盛情的往我碗里放菜。

    “吃了，这个你必须得吃，特意给你炒的，以后你不吃我们不会再要你吃，但是今天这个你必须吃完了。”谢母强调。

    我只好硬着头皮吃完，也没敢去问为什么要必须吃。谢母看着我吃完才专心地吃饭。也没有再为难我。

    饭后我帮忙收拾桌子谢母不让，可是我一直坚持帮忙着做。“没事了，我姐嫁的早，在家这些都是我做的。”我一边做一边跟老人聊天。

    “孩子就是懂事。梅梅在家她哪里会给我们做这些。”谢母在那里说。

    也不知道她是夸我还是还是损自己女儿，但是我知道梅子在他二老心里就是宝贝，是不会舍得让她去做这些的。

    收拾完之后我没有坐下来，而是站在窗边往大路上看。我感觉自己可以走了，东西送到了饭也吃了。

    “今晚你就别回去了，你睡阿明的床，我去给你收拾一下，你困了就叫我。”任母大概知道我在想什么，跟我说，然后去收拾床。

    “伯母不用了，我今天晚上要回去的。”我真的没有要留下来睡一个晚上的意思，所以不想去麻烦老人。

    “天都这样黑了还回去，走大路那么多车，走小路要穿杀场。你一个小孩子还是不要走夜路的好，听我的。”谢母坚持着。

    “伯母真的不用了，我是真的要回去的，来的时候我也没有跟我家里人说我不回去，我要是不回去的话我怕他们会担心我的。”我说了一个谎，但并无恶意。

    这时候谢父的火已经烧了起来。

    “坐下吧，先烤一下火，你真的要走我呆会送你回去。”谢父把一把凳子递给我，示意我坐下。

    我知道这一坐下来又意味着什么。可我还是坐下来了，我并不害怕，说实在的，我心里还真的希望梅子家里人这样做。这说明他家里人看重我和梅子的这同学关系。

    加上谢父就像我自己父亲一样，我知道话题不会太刻薄。

    和我想的一样，坐下来后谢父开始从我的真实姓名开始问起，到我多大，家里几个人，家庭祥细地址。现在的工作的情况。我只好老老实实地交待一番。

    我从老人家口中还得知谢父是认识自己已经去世了的大伯的，他能从我大伯怎么当土匪的说起，到抗美延朝，然后不死归来。到大伯常一个人来河边钓鱼，一坐就是一个晚上。

    说的我都开始怀念大伯了。

    我担心老人会问我为什么要跑去长沙看梅子的事老人家没有问。也许两个老人也都明白。

    谢父问完这些以后就是闲聊着大伯要是来河边钓鱼他有时候会跟他坐一会。

    我知道两个老人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也不会再有什么要问之后，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我告诉两个老人说自己要走了。

    两个老人也不再强烈要求我住下来，只是谢父一直坚持着要送我。我知道这是老人的好意，喜欢我才会送我。

    出门时我礼貌地向谢母道别。谢母告诉我待梅子回来了要我来家里找梅子玩。这让我忘记了刚才非要炒鸡蛋给我吃的事，不像扫地出门。要扫地出门的话她是不会再说这话的。

    我开心地答应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