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辰紧闭着双眼躺在他臂弯里,身子轻的如同羽毛,似乎随时会飞离他而去。他心中顾不得生气,只剩下了心痛和恐慌。从清心殿到养居殿这一路对他来说是如此漫长,他一边飞跑着,一边一叠声叫传太医。
好不容易到了养居殿,他将如辰轻轻放在他自己的床榻上,伸手一摸她的额头,已是烫的吓人。再一看膝盖,上面粘稠的血渍已将裤子紧紧黏在上面。他伸手抄起平日里剪烛花用的小剪,将她的裤子沿着膝盖一圈轻轻剪开,伸手慢慢将黏在膝盖上的血布揭了下来。如辰在昏迷中闷哼了一声,他的心便抖了一抖,强忍着将眼泪憋了回去。
太医匆匆赶来了,他退出外间,等着太医诊治。少倾,那太医退了出来,跪下回道:“皇上,龚大人习武之人,这外感风寒虽看起来厉害,其实倒是不要紧。吃几剂药疏散疏散,便可望痊愈了。只是这膝盖上的伤......”
“说!”
“落下残疾倒是不至于,但留了病根儿是肯定的。这秋日里地上的凉气可不得了,膝关节是人体比较脆弱的部位,邪风侵入,怕是今后遇上冷天儿就要酸疼了。也只能好生保养着,少使力,多保暖,没有别的法子。”
“知道了,下去开药吧。”皇上疲惫地摆了摆手。
他走到如辰床前,她满脸飞红,神志不清,膝盖已被包扎好,盖上了他的锦被。他沉默着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凝视着她病弱的面孔。
她嘴唇轻轻动了动,他伏下身子,将耳朵凑到她嘴边。“如致......”她呢喃道:“姐姐,对不住你......”
他心里像是被挖空了一块,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娘......”如辰的声音清晰了一点,他忙又伏下了身子,凝神听着。
“娘......”如辰的声音嘶哑着,凄楚而又哀怨:“帮帮我......”
她在梦中偏了偏头,眉间紧紧蹙着。“娘......”她又叫了一声,表情如同一个柔弱的小女孩,委屈着,低泣着:“帮帮我......”
他轻轻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唇角,一滴豆大的眼泪落了下来,滴在她的脸上。“好......”他沙哑着嗓子道:“我帮你。”
如辰似乎做了什么美梦,轻轻翘了翘嘴角,甜甜地笑了。
天蒙蒙亮,他又摸了摸如辰已不那么滚烫的面颊,虽说心中不舍,但他登基以来即便是身体不适也从未耽误过上朝,如今岂能因为如辰而破例?因此只好叫来一个小太监嘱咐了几句话,更衣去上朝。
今日事务繁多,除了军务大事,还有处理五皇子之事的善后,一直过了两个时辰才下朝。他匆忙要回养居殿,刚走出太和殿,看见孟珞跪在那里。他回头看了看王全安,用眼神问他何时来的?王全安只是讪笑着。孟珞如今是四品武官,他只好沉着脸说了一声:“进来吧。”
孟珞恭恭敬敬地跪在堂下。他看着看孟珞器宇轩昂的眉眼,莫名有些烦躁。隔了半晌才问道:“你何时来的?”
“回皇上,微臣昨晚陪同孟婕妤生母陪侍在临华殿,今日一早才出宫。到龚府知道她昨日出门一直未归,想必她一定在宫里,所以特来求见。”
“这么说你是来跟朕要人来了?实不相瞒,她此刻在清心殿外跪着,你若是有本事,就把她带回去吧!”皇上见到孟珞,反而愈发压抑不住火气,冷笑着道。
“微臣不敢,微臣也知道她不达目的死也不会回去。只是,微臣从军之前已与她结为夫妻。她有罪,微臣自然也罪责难逃,所以特来恳请圣上。微臣愿意用全部的军功换皇上对她法外开恩,还请皇上成全。”
“你们倒是一对儿同命鸳鸯,在这儿跟朕扮可怜来了!”皇上不知为何,此刻就是由不得怒气一波一波往上顶,冷哼一声道:“你是不是料定了朕不能治你的罪,恃宠而骄了!”
孟珞并没有体察到他的醋意,只当他是因为如辰犯下大错而生气。忙以头碰地道:“微臣绝无此意!只是微臣身为她的夫君,无法袖手旁观!还请皇上明察!”
夫君二字愈加刺痛了皇上的心,他拳头攥的紧紧的,咬着牙一拳擂在了案桌上。手上一阵刺痛,他龇牙咧嘴,又不想在孟珞面前失了形象,只好强忍着。不过这一拳也让他冷静下来,缓了半天气,又冷笑道:“你对她倒是一往情深,只是不知道她为了救她妹妹,此刻心里还有没有你的位置!她可是亲口跟朕说,为了她妹妹,她什么都能放弃,包括你!”
孟珞有一瞬间的失神,过了半晌,才苦笑道:“原本就是如此啊!从知道她们姐妹俩的事的第一天,孟珞就有这个觉悟。难道我还要逼她在我和她妹妹之间分个孰轻孰重?那样岂不是自取其辱?所以孟珞绝不会考教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而是不管她作何决断,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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