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是长至节。
榆陵书院在三日前,便给学子们放了假,一直要到上元后一日,才恢复晨课。
大家欢喜不已,家在榆陵城内的便纷纷归家过节,远道而来的便仍然住在书院之中。
楼万承却在那日得了钟开仪的一份邀贴,请他到钟府一同过这长至节。得了此请的他激动万分,这是他第一回去豪门贵府做客,少不得要在面上装点一番。
好在清议后,他便去北市街做了一身冬衣,也不敢选那些时新的样式,只按照此前一直穿着的圆领青衫制了一套,此番正好上身。又买了些时新的点心果脯,让店家精心包裹了一番,作为上门礼。
是日,他早早来到了钟府,进门后便被家丁领到了正堂上吃茶。
不多时,钟开仪便笑着入得堂内,揖手道:“天气寒冷,我有些贪睡,来得晚了,贤弟莫怪!”
“钟兄哪里话!是我怕不熟悉这秣陵城内大小街坊,便早早出发。我前日上那北市街,看见陈家铺子新上的糕饼果脯色泽清润,鲜香盈盈,想着你一向喜欢这些点心果子的,就各样装了一些带给你尝尝。”
“承蒙贤弟想着我!你选的,必是美味,待我晚间细品品!”
说话间,一名家仆上得堂来,道:
“小公子,成老伯爷送来金瓜流星锤一对,范老爷送来东海夜明珠九颗,元孝廉送来金丝水晶千里镜一副,并其他各家的古玩书画器物,都堆在左厅下,老爷说身上不大好,就不去看了,请您先过去挑一些喜欢的。”
楼万承心中一紧,忖道,原来各家所赠皆是名贵稀罕之物,我却拎了个食盒便来了,也不知钟小公子会怎么看我!
钟开仪应了一声,见楼万承面上有些尴尬,便道:“我要先向贤弟告个罪!节下事务繁多,家父今日抱恙,少不得要我去料理一番。”
“这是自然!是我不知礼数,只顾拉着贤兄说话了!”
“快别说这些客气话了!这样,你既然来了,没有当天就走的道理,不如在我这一气住到年后。
“我先让人带你去安顿一下,随意用些点心,等晚上元济他们都来了,我们再开席好好吃酒畅谈一番!只是我想求贤弟一事,不知可否?”
“但说无妨。”
“你知道的,我在作画一道上不甚熟悉,今日是日长至,家家户户都要画个《九九消寒图》,往年都是家父亲画,今年可否请贤弟为我钟家作此图?”
“贤兄之请,本当从命。只是往年都由太傅作画,我一小小举子,哪里担得起这份大任!”
“担得起,担得起!你之前送我的那副《杨吴城濠烟雨图》,家父可是盛赞过的,如今这小小的《消寒图》劳动大驾本是不妥,实在是家父精神不济,我只得硬着头皮请一请贤弟了。”
楼万承听得此语喜笑颜开:“既如此,我便斗胆画一回,还望钟兄不要嫌弃!”
“这便是最好不过了!”
钟开仪当下唤来一名小厮,领着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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