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金融诈骗等一系列非法经营活动立案侦查了,证监会也已经入驻了集团内部开始彻查。
在如今经济背景还未彻底复苏的情况下,这样的结果对一个企业来说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宋余杭揉了揉眉心:“行,出结果的话随时通知我。”
“好的,宋队。”
经侦那边的接线员挂了电话还有一丝疑惑:“当初这个案子不就是从刑侦转到经侦的吗?您也不是经侦队长,这么操心。”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厌没去食堂,宋余杭怕她饿着,打包了一份饭给她带过去,谁知道人家早就在吃着了。
照例是高级厨师做的精致料理,连送过来的餐具都是陶瓷的。
宋余杭看了看自己的塑料饭盒有些寒碜,犹豫着往后缩。
林厌坐在椅子里没吃几口就扔了筷子:“不吃了,倒了吧。”
宋余杭赶紧跑过去:“别呀,好浪费。”
林厌别过脸:“反正我也吃饱了,你要是没吃就吃吧。”
还是略有些别扭的关心。
宋余杭笑,从旁边拖了一个椅子过来坐下,也不嫌弃径直抄起了她的筷子:“你怎么知道我没吃?”
林厌嗤笑了一声:“食堂十二点开饭,五分钟内你能从打饭大军里脱颖而出吃完并且跑到这里,可能只有神仙才能做到吧。”
大概率就是她提前去排的队,给她打了饭就直接过来了。
看着桌上的餐具里都是自己爱吃的菜,宋余杭笑眯了眼,知道她是特意为自己点的,夹了一筷子锅包肉到她碗里。
“尝尝,今天这个做的真的不错。”
“哎呀我不想吃。”林厌嫌弃着嫌弃着,还是被多喂了几筷子菜。
看她吃的多一点,宋余杭便开心了一分。
技侦都去吃饭了,没什么人,宋余杭胆子大了一点,离她越来越近。
“你晚上什么时候去林家?生日礼物买好了吗?”
林厌剥着手里她带过来的蒸紫薯皮:“下了班就去,还用得着你说,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看啊,我们明天出发去省城,今晚是不是可以睡你家啊,免得一大早跑来跑去……”宋余杭咬着筷子小心翼翼看着她道。
林厌皮笑肉不笑了一下:“可以啊,还睡沙发。”
“林厌。”宋余杭加重语气喊了她的名字:“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小狐|狸|精唇角荡起了轻飘飘的笑意,又是那种惯常的卖弄风|月的表情,明知故问。
“说什么呀,我不懂。”
宋余杭深吸了一口气,按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离那唇越来越近。
四目相对,盯着她的眼神看了三秒,想到肌肤相亲的那些事,林厌脸上起了一层燥意,匆忙别开了视线。
宋余杭失笑,咽了咽口水,看看四周无人,微抬起了她的下巴:“口是心非,你明明也是在想的。”
“我——”
不等她反驳,宋余杭微微阖上眼睛,贴了过来。
“艾玛!我走错片场了!”段城拿着饭盒刚踏进门内,又呲溜一声缩了回去,捂着眼睛往后退,一连串踩到了技侦的好几个人。
齐刷刷的目光投向了她们。
林厌蹭地一下红了脸,把人推开,丢下一句“我吃饱了!”,跑进了实验室。
宋余杭欲哭无泪,就差一点点啊啊啊啊!
她的内心在咆哮,面上却还是淡定如常的。
“你们看见什么了?”
几个人一齐摇头:“什么都没看见。”
宋余杭埋头笑了一下,起身:“这还有东坡肘子,红烧肉,烤翅,林厌都没动过,你们吃吧,我回刑侦了。”
末了,她又回头加了一句:“以后进来记得要敲门!”
段城嘴里塞着红烧肉,欲哭无泪,他就没见过回自己的办公室还要敲门的。
没办法,这都是为了上司的性|福。
***
到了下午,她临时接了一个分局的指导会议。
等从分局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了,宋余杭跟陪同的人说:“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再逛逛。”
按平时点也到了下班的时候,几个同事纷纷散了,宋余杭一个人来到了银行门口,取了钱,打车去了市内最大的一家商场。
上一次她和林厌来这里买衣服的时候,林厌的目光曾对橱窗里的钻戒有短暂的流连,随即拉着她就走了。
宋余杭来到了熟悉的柜台前。
“你好,我想看看这款。”
柜姐帮她拿了出来,嘴甜如蜜:“小姐您真有眼光,这款是今年的最新款,白18K金,榄尖形切割钻石,总重4.59克拉,您看这边缘棱角看起来是不是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小蝴蝶,寓意特别好!不少新人都买的这一对求婚呢!而且啊最近秋冬季打折力度特别大,原价四十五万一对如今只要三十九万就可以拿下了!”
柜姐还在喋喋不休:“小姐,您是跟您男朋友来的吧,提前祝您婚姻幸福美满……”
宋余杭把戒指穿进指尖勾了勾,唇角略有些愉悦的笑意:“不呢,买来送女朋友。”
免得林厌经常嫌弃她只会说土味情话,没点仪式感。
柜姐脸上的笑容一僵,像电视机卡了壳:“呵呵呵,您真会开玩笑。”
宋余杭从夹克上衣兜里掏出钱包,递过去了银|行|卡:“尺寸不太合适,可以定做吗?”
柜姐吃惊地瞪大了眸子,片刻后才回过神来,笑容更真挚敬业了些:“可以可以,您留一下您的姓名和电话,填张单子,先付一半定金,另一半半个月后您来取戒指试过之后再付也可以。”
宋余杭痛快点头,在递过来的纸上写上详细的尺寸信息,林厌的,她早就趁她睡着的时候圈过了。
一想到不久之后她就可以把戒指戴上她的手指,正式宣告她是自己的未婚妻了,宋余杭脸上溢出点儿按捺不住的激动,然而,一看柜姐递过来的单据,又有一丝淡淡的无奈。
将近四十万的戒指,几乎将她的存款掏空了一多半,包括父亲留下来的遗产和抚恤金。
早知道前两年就拼命往上爬了,也不至于现在想要结个婚这么捉襟见肘。
宋余杭捏着柜姐递给她的票据,小心翼翼收进了钱包里,放进上衣口袋推开了商场大门。
***
林厌下了班,照惯例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人跟出来。
司机在催促了:“小姐,这里不能停车,我们该走了。”
林厌回过神来坐进去,司机替她阖上了车门。
“我准备好的礼物都拿了吗?”
司机回过头来恭敬道:“都放在后备箱了,小姐。”
林厌点了点头,一路无话,很快到了林宅。
林舸在庄园门口迎接今天的来宾,见她的车到了,顿时眸中一亮,把手里的酒递给了下人,迎了上去。
“来了。”
林厌点头,墨镜一摘露出花容月貌的一张脸,唇角微勾起一丝弧度,看着司机把礼物递给了一旁的管家拿进去。
“婶娘呢,我去看看她。”
林家庄园比她那个别墅可大的多了,由好几栋建筑组成,内部还有高尔夫球场,保龄球馆,露天游泳池等等,庄园后面还有一片果树,她年少时常常在那里迷路。
东边是林又元的住处,独立的别墅,雕花栅栏围了起来,灯也没开,静悄悄的。
西边才是林舸家的居所,此时灯火通明,别墅门口铺了红毯,挂了气球和彩带,还有一些生意伙伴送来的贺寿的花篮。
“在里面呢,我带你进去。”林舸引着她往里走,见她一直瞅着东边,失笑。
“别看了,今天林叔不在,景泰出事了,最近都没回来过。”
林厌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一丝介意。
景泰垮了,她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
怀着这样复杂的想法,她见到了自己阔别多日的婶娘。
林母坐在沙发里,和几个老姐妹说笑着,头上戴着保暖的绒线帽子,屋里开着暖气很热,林厌一进来就脱了外套,她却还穿着厚衣服,想来也是身体不太好的缘故。
林厌远远看着,心里一酸,快步走了过去,唤了一声:“婶娘。”
林母从几个姐妹的说话声里回过神来,见是她,顿时眼眶一热,老泪纵横。
“厌厌,厌厌,我们厌厌回来了……快坐,快坐。”
还是像小时候那样热情地招呼她。
然而站起来的时候身子微微一晃,林舸手疾眼快冲了过去把人扶稳了:“妈,您别激动,坐下说。”
林母看一眼自己儿子,再看一眼林厌,顿时缓和了很多,收了泪痕,顺着他坐下来,拉住了林厌的手,如常寒暄。
“身体怎么样了?上次你伤的重,婶娘想去看你,林舸非拦着我说我身体也不好,不让我去。”
林舸在旁边笑着:“妈,您喝茶。”
“这话该是我问您才是,一直都没有来看您……”林厌握着她粗糙布满了老年斑的手有些百感交集。
“是我疏忽了。”
她又不想让林母太难过,毕竟病人心情最重要嘛,所以强撑起了笑容,故意用轻快活泼的语气说话。
“您看,我这次给您带了好多好东西,人参,灵芝,阿胶,补气养颜最好了。”
“还有围巾,羊绒的,最新款,我买了都舍不得戴,给您送过来了。”
“这玉镯子成色也特别好,我当时见着就觉得特别适合您。”
林厌对一个人好,端看她愿不愿意了,要是愿意,她可以掏心掏肺,甚至付出十倍的心血来回报那些曾于她有恩的人。
林母摇头,握着她的手眼里又渗出泪花来:“你能来看我,婶娘就特别开心了,你一个人在外头,别老花钱,毕竟姑娘家,手里有点钱免得叫人欺负。”
林厌点头:“嗯呐,您还不知道嘛,我真的不缺钱——”
她自己的那些产业都够养活自己还绰绰有余了。
林母动动唇,还想说什么,林舸温柔地替她拿走了手里的茶杯,把人扶了起来。
“妈,您该回房喝药休息一会儿了,私人医生已经在等您了。”
林母回头看着林厌,眼里溢出一点儿不情愿来:“厌厌……”
林厌站了起来目送她在林舸和私人医生的搀扶下离去:“没事,婶娘,去吧,您先喝药,我一会上去看您。”
林母的眼里瞬间溢出了泪花和一闪而过的哀恸。
林厌微微一怔,再想看清的时候,林舸已经扶着她离去了。
她抿了一口红酒,把心中淡淡的不安压下来。
那个时候她以为林母那个眼神的意思是舍不得她,后来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个眼神想表达的意思,仅仅只是在向她求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