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弄明白了,谁知还有其他缘由,连忙问道:“还有什么原因呢?”
初新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因为我。”
“因为你?可你什么都没有做啊。”晴以为初新又在吹牛了。
“既然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白衣少年会受到我的影响呢?”
这一句话将晴问倒了。
“我会扰乱白衣少年的心神,也就能扰乱白袍人的心神,白袍人不仅要面对面前的少年,还要提防朝他们走去的我。”两种势力的敌对往往简单,但一旦有三股势力参战,情况就会变得无比复杂。
“可是,可是你根本不会向他们出手啊。”晴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你清楚我不会出手,不代表白袍人也清楚,中年人除了心理承受能力更强之外,对局势的审度判断也比少年人敏锐慎重,所以他干脆认输,不必承受战败身死的风险。”
豁然开朗之后,晴瞅着初新腰间的“七月”,由衷感叹道:“想不到剑里头也有这么多复杂的学问啊!”
初新笑着摇了摇头:“剑很纯粹,很简单,复杂的是人性。”
他笑得有些苦涩,因为他明白人性的纷繁难测,远在世间任何一门武学之上。
身后似有人呼喊他的名字,后面还加了“大爷”两个字。虽然听着很威风很阔气,可初新不喜欢这么老的称呼,他还是比较喜欢被叫作“少侠”或者“公子”。
他回过头,就看到了涨红着脸的小伙计双手支在膝盖上,喘着粗气。扶剑的手一叉腰,初新调侃道:“兜里揣了太多金银,跑不动了吗?”
小伙计全然不在意这句调侃,或许也没有心力在意,只是上气不接下气地告诉初新,他要的粟米能备好,就是价格要翻一番。
“好家伙,刘掌柜可真讲究,好歹我俩在一家酒馆还见过几次面,居然卖这么贵。”初新差点兔子般跳了起来。
“大爷,这已经算便宜的价钱了,各家米铺剩下的米都不多,您这三百石得从城里的粮仓里取出来,中间要打点的关系太多了。”小伙计一脸为难,本来流着热汗的红脸挤着眉弄着眼。
“城里的粮仓不是只供军队和皇宫用粮的嘛?”晴插嘴道。
“是啊,姑娘说得对,粮仓中的粟米得之不易,自然也要一个高价。”小伙计见晴无意中帮自己说了句话,哈着腰附和道。
“太贵了,太贵了,我去别处买吧。”初新佯装不耐烦,扭头打算走,被小伙计叫住。
小伙计依旧一脸谄笑:“大爷,我家刘爷卖不出,别处就更没得买了。”
“城南和城西不是还有大铺子吗?”有一丝狡黠的神情在初新脸上停留了片刻,他很快又掩饰掉了那抹颜色。
“大爷,您还不知道吧,城南的郝掌柜今早刚出的城,城西的丰年米铺掌柜昨天就不知所踪了,洛阳的大米铺就剩下我家刘爷开的这间。”小伙计的话有一半是初新知道的,一半不知道,他装作全然不晓的模样睁大眼睛向小伙计确认道:“有这种事?”
“字字属实,”小伙计见初新快要回心转意,知道自己也能从他身上再小捞一笔,难掩喜色,“洛阳城的消息传得快,您可以随处打听打听。”
初新伸出食指和中指,并拢双指,微微弯曲,示意让小伙计附耳。等小伙计把脑袋凑过来后,初新故作神秘地低声道:“我这儿也有一则消息,价值远超千金。”
小伙计飞快地点头,把耳朵凑得更近了些,生怕听岔一个字,也好让初新的声音能再轻些,以免被过路人知晓这则消息。
“郝掌柜一家三口只剩了他一人,丰年米铺的掌柜无缘无故失踪,城里两家大米铺的掌柜纷纷罹难,若是你家刘爷是凶手,那便罢了,若是你家刘爷不是凶手,你说这下一个遭遇不测的人,会是谁呢?”
小伙计惊愕地看着初新,试图在他脸上找到丝毫开玩笑的痕迹:“大爷您说笑呢,郝掌柜只是出城了,他的妻小又怎么……”
他没有说下去,他被初新不容置疑的表情吓得失掉了说话的能力。
他掉头跑了,跑得比来时还要再快些。
晴望着小伙计的背影喃喃道:“为什么人总要等到危险降临时才懂得提防?”
初新瞥了眼愁容满面的晴,安慰道:“起码危险来时,他也没有自顾自跑掉,而是赶着回去告诉他家掌柜。”
夜幕很快降临,初新想着,今晚的洛阳一定也充满了危险和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