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恋第十六天手指相扣

    【我为什么会在一瞬间热泪盈眶……】

    【明明我上一秒还在一脸姨母笑,??是看他们现在模样，我又感动又有些说不出感慨tat】

    【……但怎么回事，在这样场面里,??我还在认认真真地嗑。太配了太配了救命！】

    【有之年，我竟能从我舟哥嘴里听一句“想你”,??我刚才立马起身看了看今天太阳底是从哪里出来。】

    【好想道以以跟我江哥高中时坐同桌是怎么样情形哈哈哈，俩人是不是天天互骂？】

    ……

    节目组人正在实时监控各个组合直播热度。

    导演恨不得自己有四双眼睛,??忙得团团转。

    因为从夏日岛岸边这段行程，节目组并没有做出任何安排，所以每组两个人都以自行决定要做什么。

    “杨导，段明霁和汪桐欣正在聊他们当年一些趣事，直播间弹幕反馈很好。”

    “薛青芙正在听俞深聊博士项目，俞深在讲人工智能,??讲得挺有意思，还讲了一些自己做up主精彩片段。”

    “宗炎和尹双在聊最新时尚单品,??刚刚从衣服聊了鞋子。”

    “……”

    杨导点了点头，很是满意,??又问：“那现在直播热度最高应该是段明霁他们吧？毕竟cp粉数量最庞大。”

    “唔,??本来是。”工作人员擦了擦额角冷汗。

    “现在不是？”杨导还挺惊讶。

    工作人员：“嗯,??现在人气第一是江敛舟和盛以他们直播间。”

    杨导这会儿解了，是,??毕竟有江大顶流基本盘撑着,??第一倒正常。

    他走过来看了看镜头，问：“他们刚刚是在干嘛，直接飙上了第一？”

    工作人员：“……翻译f语。”

    杨导：“……”

    怎么回事……

    这届观众好难带，你们要想看翻译f语，有那么多频道都不能看吗！

    这么沉『迷』于在我们一个同学情节目里,??看识导向吗！

    杨导：“……那现在呢？他们现在总该在聊些什么吧？观众在看什么？”

    工作人员：“……看江敛舟开汽艇。”

    杨导：“……”

    你们底！把我们节目！当成什么了！

    ……

    江敛舟和盛以在直播间一众感慨且担忧之中，顺利开过了这一片水域，上了岸。

    这一带临近海岛，风景又确实美如画，来来往往人有不少都显而易见是游客，各『色』皮肤和头发，各种各样语言和口音。

    往前走一走，临街还有不少摆了一个摊子卖纪念品、食物饮料，摊子前都竖着一个牌子。

    摊主们倒是很热情，一个个不管路过游客能不能听懂，叽里呱啦是一顿招呼。

    这些摊主有不少是外地人，但说语言还是以当地f语居多。

    倒显得颇为热闹又繁华。

    江敛舟和盛以站在街道入口，望着这里人来人往，一起陷入了沉默。

    跟方才在汽艇上氛围完全不一样。

    谜一般寂静此展开。

    江敛舟：“……”

    盛以：“……”

    【我要笑了，如果不是背景音确实还挺热闹，我都会怀疑我没开音地步。】

    【跑去别直播间围观了一下，舟哥，以以，清醒一点！别人都开始拦路人卖票了，你们在做什么！做雕像吗！】

    【神特么做雕像哈哈哈，别人做雕像——制作，这两位做雕像——自己来。】

    ……

    好半天，盛以大概是琢磨着这么下去不行，咳嗽了一清清嗓子：“……你去招呼人吧。”

    江敛舟一副少爷脾气，轻“啧”一，带着不爽表情：“凭什么？”

    虽他没说出口，但他脸上已经写满了——

    这种事情配让我来做？

    毕竟还有任务在身，盛以忍了忍怼过去冲动，再忍了忍把江敛舟按在地上暴打一顿念头，挤出分怎么看怎么虚假笑意来。

    “毕竟你会f语。”

    江敛舟：“……”

    跟在身后翻译：“……”

    他！会！个！屁！

    江敛舟确实会，确实流利，他稍微一想四处拦人问要不要买票，便觉得……

    掉『逼』格。

    偏偏江大少爷向来视『逼』格如命。

    两个人正僵持着，不远处却突传来一惊喜“江敛舟？！”。

    他们俱是一愣，一起转头看向音来源处。

    节目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怕影响拍摄效果所以根本没有提前透『露』城市，连航班都很难查，按来说应该不是粉丝才。

    但听那一字正腔圆“江敛舟”，他们又有些不确定了起来。

    等目光触及那位叫他人，江敛舟和盛以视一眼，都从方眼里看出了些……

    沉默。

    竟是一位小摊摊主，是国人样貌，是一个烫着小卷发中年时尚阿姨。

    阿姨表情很惊喜，估『摸』着是没想自己出个摊能碰大明星，自己摊子不要了，一路小跑：“哎哟喂，我真没认错！果是你，我们家里全都是你海报！尤其是我女儿房间！”

    江敛舟这会儿倒挺客气，“您女儿是我粉丝吗？”

    “哪能啊！”阿姨连连摆手，“我是你粉丝啊，你那些歌我都听了，我都能唱！还有你之前拍电影，我都带着我全家去电影院支持你呢。我女儿房间海报是我贴，想让她跟着你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

    江敛舟：“……”

    盛以：“……”

    盛以默默地低下了头。

    江敛舟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又瞥了她一眼。

    怎么这么多年了，一想偷笑还是低着头，耳朵又红成这样。

    阿姨实在是热情，节目组没想在这异国街头，还能碰江敛舟粉丝，不道该拦还是不该拦，便干脆任由发展了。

    盛以悄咪咪笑完，又想起来了他们任务，琢磨了一下，再打量了江敛舟一番。

    江敛舟：“？”

    盛以没他，转头看向了激动阿姨：“姐姐，您摆摊是做什么？”

    ——盛以刚一开口，江敛舟明白了她意思。

    阿姨立马指了指自己不远处摊子给他们两个人看：“那，看没？做美甲。”

    ……姐姐您在这支个摊做美甲，还真挺有想法。

    阿姨一拍手：“啊，我怎么给忘了呢？舟舟，姐姐给你免费做个美甲怎么样，我技术好着呢。”

    江敛舟：“……”

    江敛舟：“？”

    盛以……又默默低下了头。

    底是出于人道主义，她憋笑了半天后，终于还是一脸正经地清清嗓子：“姐姐，我们想借用一下你摊子，以吗？”

    果。

    江敛舟淡淡瞥她一眼，一副自己猜中了表情。

    找个摊子，竖个立牌，往那一坐，愿者上钩。

    真不愧是盛以。

    大姐琢磨了一下，又看了看江敛舟干净、修剪整齐指甲：“……不是不行。”

    还没等江敛舟和盛以道谢，大姐自信一笑，“但是舟舟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都得做个美甲吧？”

    江敛舟：“……”

    盛以：“……”

    还没等江敛舟那张嘴里蹦出来什么话，热衷于“道友不贫道”盛以是一个挥手，bking气息自流『露』，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准奏。”

    江敛舟：“……”

    大姐开心了，正准备带着江敛舟往摊子那里走，便见江大顶流下巴稍扬，指了指盛以方向，语气凉凉：“那我要盛以来给我做。”

    盛以都已经要安心做一条咸鱼了，闻言一怔，下意识便拒绝：“我不……”

    “以啊！我怎么没想！”大姐一拍手，“小姑娘你放心，做美甲有意思了。”

    江敛舟那么带着分欠欠笑意，闲散站在一旁。

    盛以：“？”

    ——

    所以，直穿上围裙坐在小摊后面，看着面前这位顶流真施施伸出了手时候，她还兀自有丝『迷』茫。

    底是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场面？说好要卖票呢？

    【我妈妈刚走过来问我在看什么，我沉默好久：看别人做美甲。】

    【好着急！一共有100张票呢，舟哥以以现在一张票都还没卖出去！人隔壁都卖了快十张了！】

    【前面姐妹莫着急，我已经躺平了……你要想想，有这两张脸放在你面前，你哪怕着吃碗米饭都是香，名次都是浮云啊浮云。】

    ……

    大姐还在旁边指挥。

    “先来洗个手，再把指甲边缘修一下。”

    江敛舟便真听话地洗了个手。

    他手向来是被吹好看。盛以望着他还在滴着水指尖，有些神似错『乱』。

    高中那会儿是，哪怕他只是作为学代表站在礼堂舞台上发个言，她都能听有不少女交头接耳讨论他。

    大概是脸已经夸倦了，实在夸无夸了，她们开始改夸别。

    盛以便频繁听她们夸江敛舟手好看。

    她向来这些不够敏感，以前还注意不，后来大概是真听多了，便不由自主地开始关注江敛舟手。

    确实好看。

    上课时在指尖圈转动笔，不甚在意却又围着手指熟练拼凑魔方，被老师点名上台做示范时拿着粉笔……

    明明太多太多平平无奇东西，大概是跟他手一牵扯上，便瞬间带了一层让人心折滤镜似。

    实在是符合最标准美学，后来盛以画画时，男手好像多多少少都有点江敛舟影子。

    没办法，现成模特在那里。

    此刻亦如是。

    不像是来做美甲，倒像是来拍广告。

    比起那会儿来，他手现在看起来少了分少年青涩，十指纤长，青筋微微浮现，骨节分明。

    周围似有无数目光绕着他那双手打转，江敛舟却毫无所觉，自顾自地抽了张卫纸，懒洋洋地有一搭没一搭，擦着手上水珠。

    而后把湿透了纸巾丢进垃圾桶，往椅子上一坐，随意地便把手伸了盛以面前。

    语气淡淡地，却怎么听好像都带着分得意：“开始吧。”

    盛以：“……”

    【啊啊啊老公你手好好看我好喜欢！！！】

    【怪不得前两年，江敛舟粉丝在那聚众商量给他手买保险，这确实……】

    【恨不得魂穿盛以！让我来！】

    ……

    洗完手之后，第一步是要再修剪一下指甲。

    其实按盛以想法来说，这一步完全以江敛舟自己完成——

    剪个指甲而已，又不是割个脑袋。

    偏偏大少爷便这么大喇喇地往一坐，扬了扬眉：“怎么还不动？”

    大姐帮着腔，把指甲钳递给盛以：“快开始吧，修得一致以了，再剪一下皮，很简单。”

    盛以沉默两秒，拿了起来。

    她戴上一次手套，保持着大佬风范，努力坦『荡』而自地把指甲钳凑过去。

    江敛舟挑了挑眉，一双桃花眼却带着不满意味，把手举了起来。

    盛以：“？”

    江敛舟飘着尾音：“怎么，让我这么举着手吗？”

    ？那不呢？

    旁边大姐看不过去了，“哎呀”一：“小姑娘，拿着他手来剪啊，这样多不方便。”

    盛以：“……”

    秒后，她还是握住了江敛舟手，低头跟做科研一样，认认真真地修剪起了他指甲。

    江敛舟指甲形状很漂亮，表面泛着一层淡淡光泽。

    大姐工具很好用，现场都是指甲钳“咔嚓”“咔嚓”清脆响。

    一切都很自。

    如果以忽略掉隔着手套传来温热话。

    江敛舟看着她头顶发旋，抿了抿唇角，眼里泛起分笑意，另外一只手握成拳，抵着唇清了清嗓子。

    他指尖不由自主地轻动了动。

    盛以本心里有些忐忑，好不容易顺利剪了一些下来，江敛舟手指还要捣『乱』。

    她很熟稔地拍了一下江敛舟手背，凶巴巴：“不要动！”

    江敛舟动了动嘴唇，最后什么没说，不见地点了点头，从喉咙里闷出一“嗯”来——

    带着从没在他身上出现过乖巧意味。

    他又盯着盛以头发和垂下睫『毛』看，半分钟后，江敛舟转过了头、看向了远处。

    【……姐妹们，速效救心丸不用了，谢谢，不要费力气了，已经得透透了。】

    【怎么回事啊呜呜呜，我以前是江敛舟唯粉，明明我现在应该疯狂恰柠檬，但我嘴角没放下来过！】

    【好甜啊谁懂我！！！这不言说但是又时时刻刻存在粉红泡泡……我有点醉糖！】

    【靠靠靠，节目上线后我一定要补舟哥单人镜头！他现在百分百在偷笑，偷笑你们懂吗！】

    【我真从没见过有人这么跟舟舟说话，他没气，还这么乖地应一……绝了绝了！】

    【敲敲敲！！！姐妹们，速看，jlz耳朵是不是红了？！】

    【啊啊啊为什么不能回放啊啊啊，这段我只看一遍怎么够啊？！】

    ……

    好不容易修剪完右手指甲，盛以忍不住在心底悄悄松了口气。

    正准备进行下一步，便看见江敛舟毫不客气地撤掉右手，又把左手伸了过来。

    ——

    而且，直接伸了盛以手心里。

    盛以：“……”

    盛以：“？”

    江大少爷表面依旧淡淡，好像一切都很所当天经地义一样，好像他做事情并没有那么奇怪一样。

    只是朝着盛以单挑了挑眉，懒懒散散：“继续。”

    盛以沉默两秒：“爸爸真后悔了你这个不孝子。”

    江敛舟：“……”

    但这个时候说什么好像都没用了。

    盛以又“咔擦咔擦”地剪了他左手指甲，这才算把第一步告一段落。

    接下来第二步是打磨指甲了。

    她拿着大姐殷勤递来指甲锉，看着江敛舟手，在心里默默数了数。

    数后，大佬脾气降下来了一点。

    她自是做过很多次美甲，但不得不说，这种事情作为一个服务方和被服务方感觉完全是不一样。

    盛以又抬头看了一眼江敛舟，再次冷警告：“给我安分一点。”

    当，盛大佬语气很冷，动作很小心翼翼。

    拿着指甲锉一点一点地磨着江敛舟指甲，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盛以认真磨指甲，江敛舟认真……

    看她。

    明明他们什么没说，好像是自成一派。

    周围人都静了下来，仿佛不愿打扰他们两个人一般。

    直盛以磨最后一个指甲，再次轻轻松了口气时候，才听见江敛舟开了口。

    很突，音放得很轻。

    所以盛以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内容。

    她听见江敛舟问：“你为什么同意参加这个节目？我没想你真会来。”

    盛以：“……”

    盛以：“？”

    她缓缓缓缓抬起头，真很想问一句您脑子是不是出了点问题。

    她为什么同意来，这位大少爷你是真不道吗？！还“没想你真会来”？！

    但盛以又在一瞬间回忆起了那个剧本。

    按照剧本来说话，江敛舟她出现应该是又意外又惊喜。

    ……还挺敬业。

    敬业让盛以一瞬间不道该怎么回答了。

    她思索秒。

    反问：“你希望我是因为什么来？”

    “我能希望什么？”江敛舟态度散漫，不怎么在意样子。

    简直差把“你爱因为什么因为什么”说出口了。

    盛以瞥他一眼，没说话，继续下一步『操』作了。

    她打开透明底胶，用刷子头蘸取一点，谨慎地开始给江敛舟指甲涂了起来。

    涂上去那一瞬间有点凉，江敛舟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又按捺住。

    ——仿佛盛以手上那个刷子，刷不是他指甲，而是他心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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