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入夜之后的大将军府
琉璃站在凌鹤川房外的回廊上欣赏着庭院中的景色。庭院中错落有致地种着几株梅树,沐浴着月光的枝头上已经开始探出一点一点小小的花蕾,待到白雪漫天的时候,就可以开出骄傲的鲜花了吧?
“那里看来似乎本有一座假山?”琉璃不觉自言自语道。
“那里原来是有一座假山,”身后忽然有朗悦声音飞来,琉璃回过头,见凌鹤川就在她不远处负手而立,蛋青色的长衫,长发随意一扎,望着她淡然微笑,清朗俊雅,“只是那次白玉堂来找我的时候,被我打碎了。”
“哦?什么时候的事?”琉璃一笑,不经意问道。
凌鹤川想了想:“大概也就几个月前吧。记不太清了。”
“几个月前?”琉璃怔了怔,随即笑了,“我要的东西帮我准备好了吗?”
凌鹤川点点头,从背后伸出手,手上正握着三把形制小巧、制作精良的短刀。琉璃笑着接过,随便拉开一把,只听锵地一声,寒光一闪,显出雪亮锋利的刀刃。
凌鹤川笑道:“知道你是打算拿来当奖品,所以故意在刀柄上做了一个荣耀符号。”
“谢谢!”琉璃满意地笑笑,将三把短刀都塞回怀中,“没别的事,我走了。”
凌鹤川点点头,却又在她离去的一刹那叫住她:“琉璃,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什么?”琉璃止住脚步,回首望他。
凌鹤川望着她许久,才缓缓道:“为何你当初会选择警察学校?”
琉璃怔住了:“什么意思?”
凌鹤川停了一会,才缓缓道:“这几****都在观察,发现了一件事。琉璃你,其实骨子里就是一个军人,你天生就是一个军人。但我不明白,你一向很有主见也很有理智,对自己的认识也非常清晰,为什么当初在选择志愿的时候,却反而抛开军人的志愿,转而去考警察学校?我不相信你是现在才发觉这一点的。”
琉璃沉默良久,叹道:“考警察学校是我父亲的意思。他在军界这么多年,见多了****鹰派的明争暗斗,怕了,也不愿意我们被卷入其中。”
“就因为这个?”凌鹤川震惊地望着她。
琉璃平静地望着凌鹤川:“这个不够么?你一直以为我父亲是那种喜欢党派斗争的人?其实他从来都很讨厌,更讨厌被推上这样的位置。但就是因为他不愿意参与任何党派斗争,才因此一步步被推上了军事法庭的最高法官这个位置。”
“但就因为如此,所以你就甘愿为了你父亲的这个想法而放弃自己一生的理想?”凌鹤川摇摇头,表示不敢相信,“在我印象里的琉璃,是那样理智而敏锐的人,很有主见。决定下来的事,是没有人可以动摇你的决心的。”
“是这样,”琉璃淡然道,“但不包括我父亲。”
凌鹤川吃惊地望着她许久,终于道:“琉璃,我不知该如何形容我心中的感觉,但是我还是不能理解,你这样一个人会为了父亲的意志而轻易放弃自己毕生的理想。我真的不能明白。这样看来,你似乎对于你父亲,显得有些……有些……”
“有些过于尊重和顺从了,是吗?”琉璃淡淡地望着他。
凌鹤川迟疑了许久,点点头:“能告诉我为什么吗?直觉告诉我,这其中一定有某些特别的原因。”
琉璃望着凌鹤川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垂下眼帘,轻声道:“你真的想知道?”
凌鹤川点点头:“这个疑问困扰我许久了。”
琉璃沉默许久,轻轻一叹:“告诉你也无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其实……其实……我是一个孤儿。”
凌鹤川呆住了,耳边传来的琉璃的话,仿佛细细的流水流过他的耳畔:“从我印象里我就是一个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但就在我以为自己不会有家庭和至亲的时候,父亲出现了。给了我家庭,给了我至亲。”
“起初我还是很害怕,但渐渐地却发现,父亲对我的温柔和怜爱,不会少于他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就是我的小妹妹海蓝。有一次在车祸中,父亲完全是下意识地以他的身躯来保护我,让我躲过了那一次死劫。从那以后我就发誓,我要用一生来回报他。只要是他的期望,我都一定要去做到,绝不让他失望和为难。”
琉璃说完,静静地看着凌鹤川,淡然道:“现在,你明白了吗?”
凌鹤川怔怔地望着她,不知所措,良久垂下头,低声道:“对不起。是我害得你们变成这样……”
琉璃微笑摇首,随即淡然转身离去。
“琉璃!”远远地,凌鹤川突然叫住她,大声道,“你放心!半年,半年后我一定跟你一起走!不管有什么后果,我都会一力承担下来!我一定会的!!”
“我一定可以堂堂正正地出来,我一定有办法!你要记得等我!你要等我!!!”
琉璃回过身,凝神望着凌鹤川站在回廊中,北风吹得他蛋青色的衣襟在夜幕下飘荡,月光下的俊秀容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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