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而同一时间,那尔的尸体缓缓倒下去,像是被抽掉了骨骼的某种动物,面条一样折叠了两下,摊在地上。一条仿佛水母一样的血红色虫子,从那尔盛开的脖子里钻了出来,八条丑陋的爪子扒开血肉,卷在地上。它抬起满满一整排巨大的复眼,向着四周望了望,徒然之间,如同受惊的老鼠般,速度飞快的逃向一条小巷。
夕阳无法触及的小巷一片阴森,某种巨大邪恶仿佛烟雾般滚动着,然后一个人影从烟雾中走了出来,渐渐清晰。
那是一个看上去并未成年的男孩子,他穿着传统的休闲服装,像极了街边锻炼晚归的人群。
男孩的左手上一团鲜红正在缓慢蠕动,仔细看去竟是那条杀掉了那尔的诡异生物。
那软体生物长着恐怖的多足、粘液和复眼,这事物却像是见到了主人的宠物般,在男孩的手掌上不断的摸索着。
男孩子看了那怪物两眼,打了个响指,对方便一溜烟的钻入了他的袖管中消失不见了。脑袋大大的男孩不以为意,他表情淡漠,但仔细看过去还是多少能分辨出一丝无可奈何的嫌弃:
“什么垃圾玩意,都说不要再收购奇奇怪怪的东西了,真当这里是垃圾场吗?”
他似乎是这样碎碎念的说了话,话语中的内容应该在埋怨时空的另一位在花钱买一些没有用的东西。
索性男孩也没在这事情上纠结多久,他弹开袖口,整了整仪容,一步跨出来,徒然间从黑暗走入光明。
直到走入夕阳下,刘强才看清楚那人的面貌。
那实在是一张过分年轻的脸,憨厚的东方外表下轮廓柔和,似乎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这个脑袋大大的胖男孩从黑暗的边缘站出来,他环视了一周,眼神如浮萍般掠过,最后,定格在芬琪尔身上。
此时的芬琪尔格外狼狈,脸上带着以头抢地后的血迹和灰尘,身上的衣服上布满了因为爬行而沾染的灰尘泥泞。
她之前半坐在刘强前方,对于那尔的异变自然也是看到的。
似乎是受到了惊吓或者是刺激,女子已经停止了之前的呼喊,此刻正半张着嘴,伸着手臂指着巷口,语无伦次的叫喊着:
“格……格……格……”
但‘格’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下面的字,来自东方的男孩子表情抽了抽,大概是在感慨面前女子三秒钟的短暂记忆力,终于补充道:
“格……里菲斯。”
……
……
有时候生活就像一出没有节操的戏,演的乱糟糟的,常常弄的主角分不清东南西北。
如今的芬琪尔小姐便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在几个月之前,她还是一个为了给父亲治病而奔波劳碌的打工女。
但几个月之后的今天,世界突然变天,她家破人亡,被一群穷凶极恶的凶徒当街堵住。即使孤家寡人,仍被人要挟着要卖肉体卖器官。
黑社会也就算了,芬琪尔借过高利贷,在最糟糕的梦里曾经想过自己的凄惨下场,算是有过伏笔和心理准备。
但被虫子寄生而爆头的尸体是怎么回事,搞的跟生化病毒似的,虫子也很恶心,简直跟电影上被美工刻画过的寄生者如出一辙。
更加离谱的是,那寄生虫子还是被别人饲养过的,似乎专门用来杀人,而那寄生虫的主人,竟然是刚刚在饭馆里吃霸王餐的男孩子。
事情到这里就变成了一团乱麻,女子张着嘴巴,想着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发出了几声‘阿……阿……’的单音节。她的神色因为危机而紧张,但脸上的表情分明在写着‘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
格里菲斯对于面前这个乐善好施,刚刚给自己付过霸王餐费的女子倒是颇有善意,他自己本身是一个很坏的人,且自我感觉已经无可救药了,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欣赏那些美善的品质和令人愉快的行为。
见到芬琪尔完好无损,格里菲斯便收回了目光。他环绕着胳膊看了看面前的黑衣人,在格里菲斯走出来的短暂间隙,他们已经有人拿出了枪械或者弹簧刀子聚在了一起。
刘强这次带来的人总过有四个,因为所要收缴高利贷的对象是个手无寸铁的女子,所以便没有带多少人来。
格里菲斯来的时候,利用从花爷那里拿来的名叫‘小胖’的家伙,干掉了五人中的一人。而那个名字萌萌哒所谓‘小胖’的家伙,正是那个长相奇葩吐着粘液的异形章鱼触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