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心中暗自思量,便露出忧虑之色摇摇头,“不大好。折腾了一夜,还是有些许发烧。”说着定定地看绿莺一眼,“让皇贵妃娘娘担心了。”
绿莺神色一顿,似笑非笑地回她一眼,不置可否地“嗯”一声,随即告辞而去。
桑枝感到奇怪。绿莺此来难道不是奉皇贵妃之命?那可就奇了。可如果真的是奉皇贵妃的命令,绿莺绝不至于对桑枝最后一句话不作回应。桑枝百思不得其解,暗想,也许绿莺只是路过顺口一问?
她这边满腹疑虑,里面皇后已经梳洗完毕,宣御医进去。桑枝连忙跟在御医身后,刚入得殿内,御医正要上前给皇后请脉,皇后却对着另一位御医道,“给桑枝看看。”
此话一出,满室皆愕然地望向桑枝。众人心想,这桑枝是承乾宫的当红丫头,皇贵妃对她十分恩宠,皇后待她好点本无可厚非。但如此看重,竟让御医同时诊脉,未免太重。桑枝一个小小的女婢,何德何能配得上跟皇后一起诊脉?
大家都觉得这是皇后向董鄂妃示弱的表现。堂堂大清的皇后,对一个承乾宫的奴才都如此重视,可见皇上执意废后之举确实震慑到中宫了。
然而蔡宛芸却与众人想法截然不同。她眸色极为复杂地盯着桑枝,恨不得把桑枝盯出个窟窿来。不比旁人胡乱臆测,蔡宛芸可是亲眼见着昨晚乃至今晨桑枝为皇后做的一切,以及皇后待桑枝的与众不同。以她的经验和阅历,竟完全想不通皇后此举到底意欲何为?只是蔡宛芸素来听说过桑枝的“美名”,以为桑枝本就是个滥好人,可昨晚见着又觉得桑枝完全不像听闻中那般愚钝,一时间她竟觉得自己丝毫看不透桑枝。身为一步一步从宫女爬上来的嬷嬷,蔡宛芸虽不能说对后宫一切尽在掌握中,但至少在看人上还鲜有走眼时。可而今,她不仅对原本无争乖讷的小皇后看不懂,连一个小小的宫婢也捉摸不透,便让蔡宛芸心里打起了鼓,愈发战战兢兢。
桑枝承受着众人的眼光,心想素勒怎么突然这样不避讳……不过那心尖上还是泛出一丝甜意。她面色讪讪,忙道,“奴婢谢过娘娘!”
“平身。”
听到素勒的声音,桑枝偷偷看了她一眼,正对上皇后面无表情的眸子,顿时心里莫名觉得有点怪。那御医听得皇后口谕,哪还敢怠慢,连忙给桑枝诊脉。不过是说并无大碍,只受点凉,多喝点热水就好。
桑枝谢过,目光转向那给皇后诊脉的冯太医,老人家仍旧眉头紧皱,让人看着心中忐忑。许久才听冯太医道,“启禀皇后娘娘,依老臣之见,仍不过是……伤寒。”
皇后还没说话,桑枝脸都绿了。昨天一直诊断伤寒,用治伤寒的方子治疗根本没效果,今天竟然还敢说伤寒!顿时一双杏眼圆瞪,那模样似乎恨不得咬冯太医一口。
冯太医觉察到身后怨念,回头就看见桑枝藏怒之容,顿时觉得后背生出些冷汗来。
皇后顺着冯太医的视线看过去,见桑枝一脸要吃人的表情,她忍不住轻笑出声,又忙微微侧脸转过头去,稳住声音道,“守了一夜,冯太医和各位御医也辛苦了,先回去好好歇着吧。”便给蔡宛芸使了个眼色,蔡宛芸连忙给每个御医塞了些银票。
御医们哪敢接!病没治好还险些误事,如今这银票收在手里简直像烫手山芋,个个都赶紧推辞。
蔡宛芸道,“各位大人为皇后娘娘尽心,娘娘都看在眼里。这点是娘娘赏各位大人的,一夜辛苦,大人们权且领了娘娘这片心意吧。”
御医们感恩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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