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我恼怒地回过头去,只见那个冬瓜脑袋又从迷雾中显现出来!
此时此刻,毛耳丑脸人眨了眨他那对牛眼,撇了撇覆船形大嘴说道:“因为这迷雾就是我制造的,你看到的只是一些幻想,而永远不知道我在迷雾的哪头……”
我从鼻孔喷出粗重的气息,忽然迅疾地一拳朝毛耳丑脸人揍去。而就当我拳头击中他那难看塌陷鼻子、正以为偷袭得手时,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由我的右拳传遍了全身——我骇然看到,我击中的是巷子里边一方青石矮墙,此际墙上的灰尘和枯草“簌簌”地往下掉,只是碍眼的殷红已经给青灰色的石板染上一种悲壮的色彩。
“右拳骨头碎了没?我都说没用的,你虽有六甲番与生俱来的神力,可找不到攻击的目标。没有靶子,空负的能量只能是摆设,你也只能是一只无头苍蝇……”毛耳丑脸人那瓮声瓮气的声音又从身后袅袅传来,听得我绝望和哀愁一块涌上了心头。
我回首看了看渡边云子,这个时候她已经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如同一朵枯萎了的花。
泪水,此刻肆无忌惮地从我的眼睛流了下来——原来左肩、右拳连同腹伤的痛楚,都没有心头的悲恸那么强烈。
尤其当你心中最爱的人频临死亡,你使尽全身解数却无能为力时,你才会明白哀莫大于心死这句话的含义。
天空一声突如其来的炸雷,几乎把大地猛地震了一下。
紧接着,淅沥淅沥的冬雨,终于下了起来。
难道,就连老天,都为我俩哭泣么?
如果真的有灵的话,能不能祈求渡边云子的活,以我的死为代价?
但是,我讶异地发现,一直如同梦魇笼罩着我的迷雾已经消散,眼前的一切就在忽然之间由朦胧变得清晰。
我扭过头去,发现就在我侧后方,毛耳丑脸人正发出低低的哀嚎声——他的一只左耳,连同耳内那古怪黝黑的长毛,已经给人齐刷刷切下,掉落在地面,沾上不少脏土。
而站在他身后,是一个犹如鬼魅的身影,在夜色中一下子难以辨识。
“来者何人?”我心头暗道。
突然,夜空又是一记振聋发聩的轰鸣,刹那间闪电照亮了苍穹,周围的一切瞬间都镀上晃眼的银白。
凭借这短暂的骤亮,我看清楚了那个天神下凡般的身影:他的脸孔、衣服、手掌、裤子甚至鞋面,都沾染了血迹,犹如从地狱降临人间的厉鬼;他脸色瘦削得如同刀刻一样,满头刺猬般的斑白短发一根根都极为抖擞地倒竖而立,瘦小的身板却显得极为矫健精干;左手轻持着的一把犹如银练的锋利匕首,刀尖正往下一滴一滴地淌血……
“对不起,我来晚了——现在这里,由我来掌管!”那个身影说出音量不大,却极为清晰的一句。
多么熟悉的容貌,多么亲切的话语,多么久违的扬文!
“老蒋!”我刚从口中高呼了这一名字,没想到气血急剧翻涌,胸口霎时一闷,眼前一切立刻都淹没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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