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个人选择了在火堆旁边自杀。许多人在这里都被逼疯了,只有马库斯没有。
马库斯总是能很快地入睡,他每天能够活动的范围其实很小,如果不从观测站里出去的话,他几乎不会移动超过五十米的距离,但是就算是这样,在每天晚上睡觉之前,他仍旧会坚持俯卧撑和仰卧起坐,如果身体开始变差,或者有生病的风险的话,在冰原上是活不长的。
他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屋子里很暖和,每个月马库斯至少会出去一次,会有人给他空运来足够一个月的食粮,明天就是他要去接收空投物资的时候,他在观测站里待了三十天,明天将会是他一个月以来第一次从观测站里走出去。
他已经忘记脚踩在雪地上的滋味是什么样的了,这里的雪并不梦幻,它们落在了地面上之后不久就会变成无比坚硬的冰霜,马库斯不懂其中的原理,他只是被教会了要去摁下几个按钮,然后就被送到了这里来。这可能是历史上最简单的训练方式,但是他在这里存活的时间要比那些研究生毕业,博士生毕业的高材生活下来的时间更长。那些死在外面的人并非不懂这些道理,只是被折磨得太过痛苦,以至于寻求解脱。
马库斯知道,那些人是明白的,一旦从观测站里走出去就不可能活着回来了,那些走出去的人没有任何的目标,仅仅只是漫无目的地寻死罢了,他们疯了。马库斯还记得那些在死之前说过的话,他们说他们在外面看到了人,一个白色的人。那肯定是把人和什么滑动的冰块搞错了,雪盲症在这里并不是什么罕见的病症,那些人经常往外面看,看多了之后就会有这种毛病。
有段时间马库斯曾经持续染上这种病症,这是一种视野上的欺骗,没有任何的治疗方法,只要不去看就好。但是那些高材生总是忍受不住对自由的向往,他们想要看看外面,想要看一看帝企鹅,看一看别的东西。但是马库斯知道这里是没有企鹅的,企鹅会在更加温暖一点的地方,那里会看到海水,海水上面可能还会有巨大的浮冰,他来到这里的时候曾经匆匆地看到过一眼,但是现在回忆起来,记忆已经变得稀疏了。
可是最近马库斯感觉自己也有些不正常了,他常常幻听,期初他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因为气温和血压的原因而耳鸣。但是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直到最后,马库斯在睡梦之中都能够听到那种呼唤的声音。从模糊不堪的声音,逐渐地变得清晰无比,最终,马库斯听到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算不上多么的动听,但是显得儒雅随和,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想到寒冰,和冰原一样带着寒冷的气息。
今夜他又出现了那种幻听,那种感觉异常的真实,就好像真的有人在他的耳边呼唤着他一样,马库斯被这声音折磨得睡不着觉。在这种时候有一个鬼一般的女人在你的耳边呢喃可并不是一种享受,可他却又不能不睡,他的作息时间受到完美精密的把控,一旦出现了差错就会盘盘出错,他在床上辗转着,直到他受不了这股声音,大叫一声之后,回音在观测站之中扩散了出去,那声音才缓缓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