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却是紧蹙双眉,目光在谢云霜和容宣两人之间流连,欲看清些什么,却碍于众人纷语,“云霜可是哪里惹了国师大人生气了?”
“倒也没有,只是容宣方才出去转一圈的时候发现,谢姑娘竟然在自己家里头迷了路,容宣见了便将谢姑娘带回来了,若不是容宣见着了,谢姑娘不知还要那里待多久。只是这种情况,容宣还是第一次见到,觉得十分有趣罢了。”容宣笑笑,目光落在谢云霜身上,便再不舍得移开目光。
谢云霜被容宣这么一说,脸涨得通红,她这还是初次,让众人知道她不识路的缺点,竟是因为容宣,她心中实在是不舒服!
闻言,太夫人原先紧蹙的双眉也缓缓舒展开,轻笑一声,眉宇间流露出自豪的神色,中气十足地说道,“云霜平日里别说出门少了,就连她自己的院子门,除了日常请安,她都不愿出的,她呀,就喜欢在屋子里练练字,绣绣花,我家云霜登不上大雅之堂,竟连不识路这点也让国师大人见着,让国师大人见笑了。”
“……”
谢云霜无奈,祖奶奶又逮着机会变着法地在容宣面前称赞她了,说是说登不上大雅之堂,字里行间却是透露着她像是一个贤妻良母似的,写字绣花,不爱出门,不就是女子三从四德该遵守的,说白了,便是告诉容宣,她这样的女子是适合当妻子的,让他早些来订亲罢了。
订亲一事,于常人而言只需双方父母同意便可。但于容宣而言,却不是如此,他无父无母,又是朝中重臣,名义上,他的婚姻大事全可以靠他自己决定,可暗地里,容宣的婚姻大事却由不得他决定,他是重臣,也是皇上的一颗棋子,皇上若是看中了哪一家与容宣结婚姻可给他带来最大利益,那么容宣就必须与那家千金接亲,再者,皇上还有意让容宣成为嫡长公主的驸马爷,还哪里容得他自己决定?
若是容宣真的自己决定了,那不只容宣,就连她,甚至是整个谢家,便都死到临头了,只因容宣触了皇上的逆鳞,动了本属于容宣但皇上想要占有的的东西,容宣的婚姻大事。
以容宣现在在朝中的权势,祖奶奶自然也是知道其中形势的,因此她只能催,却不能明说。
但谢云霜却丝毫不担心容宣会离她而去,她坚信容宣可以处理得很好。
“容宣倒是觉着谢姑娘十分有趣。”容宣笑笑,终于将他那放肆的目光收回去,让谢云霜松了一口气。
“让国师大人见笑了,还请国师大人入席享宴。”太夫人听容宣这样说,心中欢喜,对这个未来曾孙女婿更加喜爱,说道。
“多谢太夫人了。”容宣也是轻笑一声,入座。
一番寒暄下来,却让众人纷纷愣住,众所周知,京城里赫赫有名的国师大人,一向不喜与人周旋,更不屑于与人交谈,如今不仅亲自送候府嫡小姐谢云霜回席,却对太夫人如此恭敬殷切,这其中,是由于太夫人的声望,亦或是,缘于对谢云霜的喜爱之情?
无须猜测,后者更可信些,毕竟这位人人畏惧的国师大人,方才可是盯着谢云霜看了好久好久,都快舍不得移开目光了。
众人都看见眼里,谢明珠自然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的,幽幽眸光闪过一丝狠厉,快到让谢云霜差点注意不到,但谢云霜也只是微微一笑,手中的紫竹浣扇在她手中轻轻晃动,摆出适合宜的弧度。
她可是记得,前世的谢明珠,痴恋容宣多年,甚至皇上为了拉拢候府,向容宣劝说让他纳明珠为妾,容宣府中姬妾众多,这对他而言本是十分容易的事情,可他死活不肯,让明珠生生地从黄花闺女熬成了老姑娘,最终才愿意与姜故恒勾搭在一起的。
她对这点,实在是好奇,她改时间得好好问问容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