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正是膳后不久,“皇上此刻也在鸾鸣宫吗?”
“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奉命来请娘娘过去。”宫娥紧低着头,双手束于身前。
冯落樱微见挑眉,“那你在此稍候,容本宫去换身衣裳。”
“是……”
冯落樱入了屋,一面更衣一面沉声语道,“今个这事有些奇怪,皇后对我防备甚深,不可能舍得在与皇上同坐的时候传我过去。”
如意为她解开衣衫,“或许正是皇上传娘娘过去呢?”
“皇上若真有心,何不亲自来翔凤宫看看?传我去鸾鸣宫做什么。”
如意手上动作滞了一会儿,“那依娘娘的意思是?”
“不论如何,你先将缝好的裹腹棉垫拿来围上,先护好孩子再说。”
如意应声取来了缝制好的大裹棉,将冯落樱从大腿根部到腰部都围得严严实实的,好在而今还是二月天里,倒也不觉得闷热。而后又更衣系好了披风,待得一切准备妥当,方才走了出去。
那婢女神情淡然,似乎也并不着急,见得冯落樱出来,便是弯身颔首做了个请的手势。
冯落樱和如意紧随其后,只待得走出段路子,那宫人方才似乍然想起一般,拍了自己的脑门,道,“哎呀,奴婢险些忘了,皇后娘娘还让娘娘带上一枚亲自绣的香囊过去,说是若要给腹中龙嗣祈福的话,还需得婕妤娘娘亲自做的东西为媒才好。”
冯落樱眉梢微沉,并未应声,便听得那人已是看向如意,“还得劳姑姑赶紧回去取来香囊,我与婕妤娘娘在这儿等着姑姑。”
如意不放心的看向冯落樱,冯落樱亦是犹豫,而那人却已是道,“先前娘娘更衣已是费了好些时候,而今可不好再让皇后娘娘久等了,何况这也是为了娘娘和龙子好,娘娘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冯落樱指尖轻挥,示意如意去取所谓亲手绣的香囊,而后却是定视向眼前人,微见抿唇。
那宫人始终微低了眸,“娘娘身子贵重,前面不远便是悠月亭了,娘娘不如去亭中稍坐?”
“不必了,本宫就在此处候着就是。”冯落樱淡淡语着,她虽没有违抗懿旨的权利,但自己要站在哪里等候,也不是一介小小宫婢能够干涉的。
看出冯落樱的戒备,那宫人显得有些慌了神,终只得是道,“奴婢是担心娘娘站久了身子不适,万一出了茬子奴婢可担待不起。”
“你放心吧,本宫日日都会出来走上阵子,不至于今日便出什么问题,亦或者日日都无碍的事情,偏偏今儿有了个万一,那也只能说确实是你的错了。”
“呵呵,娘娘莫要吓坏奴婢了,娘娘而今身怀龙裔,稍有不慎便是奴婢全家性命也是赔不起的。”
“你知道就好,”冯落樱静视眼前人,“后宫生存不易,本宫能明白你的艰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与本宫之间无冤无仇,本宫自是不会无端降罪于你,同样的,你也莫要冒犯本宫,否则也不会相安无事。”
那宫人听她此语,只觉得好似自己的打算已经被看穿一般,不由得细汗密布,却只是紧低着头咬唇不知所措,前有豺狼后有猛虎,惜婕妤她惹不起,可那人,她更是招惹不起啊!
却是时,听得一句轻语,“惜婕妤这是打算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