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妈向程姨娘提起让五小姐幕晨雪上闺学的事情。可两人都知这事儿若不是老爷开口,单指着大夫人是一定不会允准的。
幕晨雪并不知道程姨娘正计划着让她去上学,她这会儿正忙着手里的药材,心里盘算着要如何才能把店铺开起来。毕竟她是个地地道道的现代守法公民,还没做过买卖人口的事情呢。而这里是古代,没有什么专利保密一说,就只能拿捏住店铺里的伙计掌柜这样才能不泄露商业机密。
想来想去最好的掌柜就是江妈的儿子,可自己的铺面来的名不正言不顺,总要寻个理由,不然江妈一定会起疑,到时她没法子解释。
这掌柜的有了,店里还需要伙计,需要重新布置装修一下,这些事都得掌柜的去帮着她办。她这会儿被程姨娘和江妈看的紧紧的,别说是偷溜出府,就是消失个一刻半刻的都要引人怀疑。
忙了一个上午,这才把采来的药村收拾妥当,这些药材她可没打算卖去药铺,幕府除非是嫡出的哥儿姐儿生病,大夫人才会请医抓药,像是她们这种被遗弃在后院自生自灭的,可全指着这些药材保命呢。
中午陪着幕辰峰用饭,他又提起去县学的事,“九弟,还有半个月就是父亲的生辰,你想去县学的事要等到父亲的生辰宴之后才有办法,所以这些日子还得再忍着些。记住!千万别和八哥儿起什么冲突,引得大夫人不快到时又要被罚!”
“嗯!”幕辰峰再成熟,也不过是个六岁的孩童,心里装不住事儿,好在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过的久了,性子多少也磨练了些,不然这事儿要是放在八哥儿身上,只怕早就大吵大闹了起来。
“娘,以前父亲过生辰的时候,大夫人可有宴客?”虽说这吃饭讲究食不言,可这后院只她们母子三人,幕晨雪也就没了那么多的忌讳。而且她生病健忘的毛病,程姨娘也见怪不怪了。
“不是整寿大夫人通常是不会宴客的,最多是全家聚在一起吃个团圆饭罢了!不过下个月大少爷要参加学政大人主持的院试,想来应该会借着老爷的生辰,大宴宾客,为大少爷科举铺铺路!”这参加院试之前,还得先经过县试和府试,通过者方可参加院试。而院试合格者方可取得生员资格,才能被称为“秀才”。
幕府的大少爷幕鹏今年二月才满15岁行过冠礼。想着等院试一过正好议亲。这有了功名,议亲也容易些,而且这议了亲,再等个三年参加乡试,介时考个举人刚好可以成亲。当然这些都是幕谦和大夫人程氏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这科举和高考差不多,能不能过的还不一定呢。
幕晨雪一边听心里一边算计,这生辰宴当然要好好利用一下,也让她那个便宜爹知道知道,幕府中除了几位嫡出的儿女,他还有好些庶出的子女呢。光知道生不知道养可是大罪。不过这些事她可没想过告诉程姨娘,一是怕她跟着担惊受怕。二是怕她对幕谦还有着情份会反对阻止。
“娘,九弟和我连件新衣裳都没有,前儿我在娘这里看到几匹略有些退色的织锦缎,您拿这些布给我和九弟做身衣裳可好?”
“嗨,那布还是九哥出生那会儿老爷赏的,我一直没舍得用,这些年搁下来,就算是再细心保养,可颜色也早大不如前了。只怕做出的新衣,穿着也和旧的没什么两样!”程姨娘不是不想给儿女们裁制新衣,只是后院连匹像样儿一点儿的布料都没有,每思及此,心里不免难过。
“虽说颜色退了些,花纹也不是当下时兴的样子,可总算是新衣,父亲生辰我们也不好穿着旧衣去给父亲贺寿不是!”这衣服可是战袍,当然必须得做。
程姨娘看着女儿一脸的殷切,也不好抚了女儿的心意,就点头应下了。幕晨雪这才继续低头吃饭。她倒是没有留意,九哥儿幕辰峰紧皱着眉正偷偷的看着她。
后院里各人心事重重的用着午饭,正院上房大夫人也正在和老爷幕谦商议,“老爷,鹏儿才行过冠礼,今年下场可有把握?”大夫人一想到儿子要下场应考,心里多少有些难安。
“我这些日子考过鹏儿功课,又与夫子商议过,鹏儿年纪虽轻,可二月份的县试,五场考下来,倒也学的扎实,参加府试和院试问题不大。只是这一考就得连考三场,我倒是有些担心鹏儿的身子。这些日子夫人多费费心,好好给鹏儿补补,别到时功课没问题,身子却撑不下来岂不可惜!”幕谦也是经过科举的,这里面的苦他可是深有体会。
“那是自然,老爷只管放心,鹏儿是幕府的嫡长子,将来是要替老爷顶门立户的,这身子骨儿自然是顶顶要紧之事!”大夫人又怎会亏了自己的儿子,更何况这儿子还是长子长孙,是她以后的依靠。
“宴客的请帖夫人可都有写好?这几日也该给各府送过去了。特别是学政大人那里!虽说学政大人这会儿未必会亲至,可这帖子该送还得送!”
“妾身一月前就已经把帖子写好了,老爷再帮着看看,要没什么问题等明儿一早就给各府送过去!”大夫人一挥手,身边的丫鬟锦红从旁边拿过一个匣子递了上来。
“家有贤妻,为夫自是心安的很!”幕谦扶了扶夫人的手,这才接过匣子。虽说对这个妻子他没有多少爱意,可却很是敬重。所以这样的甜言蜜语倒是时常都会讲上那么两句。
大夫人身边的乳娘、丫鬟个儿个儿抿着嘴偷笑,她们这也是为主子高兴,老爷能如此依重夫人,就算是宿在上房的日子少些,也不怕被人分了宠夺了位。
幕谦的生辰宴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前院幕家二老爷和寄居在幕府的方氏,也正商量着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