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
宋宴城抿唇,神色微恼,“所以,在你心中……我只是一个不折手段的父亲?”
沈沉冷笑:“难道不是吗?”
他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宋宴城可曾出现过。
宋宴城的两道眉骨挑的高高的,眸光炯炯,“阿沉,你还是太年轻……你以为沈氏破产的时候,谁给你的启动资金让你重整沈氏?”
沈沉面色一惊,随之沉了声音道:“你什么意思?”
“这个事情你可以问你的养母,那钱是我想的办法。”宋宴城每一个字的发音都清晰间接,以及不容置疑的力量。
当初是他作为中间人,接洽了方无悠和严清秋,才让严清秋从方无悠那里拿了那一笔巨款。
只是中间的细节,宋宴城刻意隐瞒了。
也隐瞒了梁锦橙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沈沉脸色阴郁,“那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
宋宴城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我过得并不好,怎么能出现。”
沈沉若有若思的垂下了眼,细微的情绪外露的一瞬厚立即转化为了冷漠。
宋宴城过得不好,并不是对自己儿子漠不关心的一个借口。
宋宴城有意修复两人之间的父子关系,但有些东西并不是说能修复就能修复的。
那是沉珂良久的状态,并非三言两语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屋内顿时静了。
半响,宋宴城问道:“这个事情是洛栩栩做的,是否需要我……”
“不需要。”沈沉轻声道,目光流转,“你和我都知道的事情宋轶贤不会不知道。”
宋宴城点了点头,同意沈沉的说法,“虽然洛栩栩支持你,但难免的,她会因为宋轶贤随时倒戈相向,现在出了这个事情,倒是让洛家和宋轶贤之间的关系再无修复的可能,冥冥之中,好似老天都再助你。”
沈沉眼里森寒,“你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宋宴城猝然看向了沈沉,“嗯?”
沈沉目不斜视,带了一丝讽刺,“宋轶贤是你的儿子,你还能够不了解他?”
双方看似平静的面表下,实则是暗流汹涌。
“先是方无悠、后又激怒洛栩栩对孟可晴做出天理难容的事情,如果梁锦橙不是我护着,你是不是还要对她下手?”
宋宴城一脸愕然:“你早就知道了?”
“众人都认为方无悠的死是洛栩栩做的,可实际上,你早就收买了那个助手……洛栩栩不甘心自己一直背负着杀人的名声,经过身边人的激励,那个头脑简单的女人便对孟可晴做了那种事情……”
沈沉锐利的目光落在了宋宴城的脸上,继续道,“按照宋轶贤的脾气,只要证据确凿,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洛栩栩,他伤了洛栩栩没事,可洛栩栩的背后是整个洛氏……洛老叶子就这么一个孙女,他难道会放任着自己的孙女不管?”
洛栩栩如果出事,沈沉猜测洛老会和宋轶贤拼个你死我活。
宋宴城说自己这些年过得并不好,不过是在筹划这些事情……而他,沈沉……对宋宴城来说,不过是一个看起来还有用的旗子罢了。
沈沉听着自己的声音在空气里一层层的荡漾开来,每一句都清清楚楚的传进了宋宴城的耳中。
那看似温和的面庞在几秒的僵硬后又柔软了下来,宋宴城不疾不徐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在刚刚,你踏进这里的第一步开始。”他原以为宋宴城是一个外弱中干的男人,不如柳莺的圆滑世故……可接触之后,越发觉得自己只看到了宋宴城的表象。
在知道他站自己这边之后,几乎确定了宋宴城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踏进这里的第一步开始?”
室内光线暗淡,宋宴城黑沉沉的眼珠子里没有意思光亮,身体却微微紧绷着,好似忽然理解了沈沉这句话的意思,近五十岁的男人释然一笑,“看来是我大意了。”
宋宴城这是承认了沈沉之前说的那些话。
喉间骤然涌上了一股腥甜,咬咬牙又将那股恶心的味道压制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猛烈的咳嗽。
宋宴城靠近他,帮着他顺着背部,消瘦的沈沉背部均是突出的骨头,有些硌手。
宋宴城嘴中的话还在继续,“你说的对,从踏进来的第一步开始,我就暴露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监狱,是司法机关。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就连老太太想进来看他一眼都难上加难。
而宋宴城却能够在他出事之后的第一时间出现。
如果没有一点实力,又怎么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