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要不然怎么能蠢的如此晶莹又这般剔透!这事回头有时间真得打电话回家去问问,问问那毛驴踢的是左边还是右边?前脑还是后脑?但现在最迫切的问题是在这危难时刻该怎么向晋胖子汇报……并求救?如果如实转述黄牦牛的话,那这辈子都不要回昆明了,回去就会被那死胖子一脚踹进滇池喂泥鳅去,就他那张破嘴,就他那个好为人师恨铁不成钢的劲,他要不教训自己五年他就不是传说中的极品毒舌男!怎么办?要不……再编个谎为自己开脱开脱?可这时候还撒谎,那脑袋就不是被毛驴给踢出大包的概念了,而是被黑瞎子给啃得稀碎的节奏了!
唉!
马小三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碰上晋胖子那个浑不吝的大哥,可真让人头疼。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这一切的烦扰和恐惧不也正是拜那个死胖子所赐吗?马小三清楚地记得两个多月前的那个星期六晚上,前半夜他领着“盟军特战队”乒哩乓啷地杀了二千多日本鬼子并一举攻占古诺金汤的硫磺岛,后半夜又聚精会神地“批判”了多部肮脏糜烂的“岛国爱情动作片”,所以星期天上午十一点的时候他正睡的像死狗一样,手机响时他是真不想接,但一看号码是晋胖子他又不敢不接。他强撑着眼皮按下接听键刚叫了一声哥,晋胖子就快言快语地命令他马上起床,然后打个车到丰华小区的老四川菜馆与他共进午餐。那时候马小三困得每一根睫毛都有三斤半重,比起喝酒吃饭他更想继续睡觉,所以他闭着眼睛半死不活地对晋胖子敷衍道:“哥,啥事呀?不能在电话里说吗?……不是……我昨天晚上加班,这才刚躺下……要是没啥重要的事我就不过去了。”怕晋胖子翻脸,他忙又打着哈欠补充道:“要不晚上吧……我再睡会……晚上我请你,行不,哥?”但晋胖子还是一如既往地翻了脸,他在电话里破口大骂道:“马大眼,大礼拜天的你加什么班?你他妈跟我说你加的是什么班?你一个大男人天天抱着台破电脑不是玩游戏就是看黄碟,你有意思吗你!”
虽然被晋胖子一刀砍中了死穴,但马小三早已习以为常并不以为耻,他只是有些无奈地撇了一下嘴,然后翻了个身继续和那胖子磨牙道:“哥,你一天胡说什么呢!我真是加班……那个游戏我早戒了,都删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公司搞那个ISO多忙呀——不是,哥你就说你找我到底啥事吧?要是光请我吃饭我就不去了……我真的太困了……”
“我请你吃——鬼!我手机不要钱是吧?你在这跟我嘚吧嘚吧没完没了的!”晋胖子显然是想说我请你吃屎,大概是因为旁边有人不太方便,他这才硬生生地将吃屎改成了吃鬼。这个死胖子越老越没节操,他原来不这样,他以前是一个说话做事都很文明的青年流氓。不过骂完之后晋胖子还是给出他约马小三的答案:“马小三你给我听好了,老骟回来了,他找你有事,正事,好事!你赶紧给我过来,再罗嗦我一脚踢死你!”这次骂完晋胖子滴地一声挂断了电话,马小三揉揉眼很不情愿地爬起来,心中甚是疑惑。老骟,就是单志远。他这个姓有点怪,读作四声的“shàn”而不是“dān”或“chán”,所以晋胖子一直亲切地满怀恶意地管叫他老骟,劁猪骟驴阉公牛的那个骟——就那孙子干的那点破事,骟了他倒也不冤,当然这是后话。
艰难困苦地起床之后,马小三强忍着瞌睡虫的无耻侵袭半眯着小眼睛走进卫生间,一边潦草的刷牙洗脸,一边用昏昏沉沉的脑袋检索了一下关于老骟的相关信息。他和单志远的交集并不多,而且还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几年前,跻身商贾的单志远因为工作需要经常出入娱乐场所招待客户,一来二去就和月宫夜总会的副总经理晋胖子成了朋友。而那时马小三只是晋胖子手下一个不知名的小保安,后来因为机缘巧合的原因他和那胖子有了一命换一命的交情,那胖子便认他做了兄弟,不但将他提拔成保安小头目,还经常带他出去行走江湖吃吃喝喝。受惠于此,他这才有幸蹭过单志远的几次酒饭。爱屋及乌,单志远对他这个小跟班也还算平易近人,每次见面总以兄弟相称。但那时他们一个是事业有成生意兴隆的大老板,一个是心浮气躁好高骛远的小保安,阶级落差实在太大,所以他们之间可供交流的话题和时间都不太多,也就是见面时握手寒暄酒桌上集体碰杯而已,实在谈不上有什么交情,勉强算是相互认识的熟人吧。而且,就算是熟人他们也没熟多久,因为就在他们认识差不多两个月时候,单老板就摔了一个连滚带爬的灾难性跟头,据说他几乎是一夜破产,还差一点身陷囹圄,眼看翻身无望,那厮竟化作一阵妖风躲到终南山韬光养晦去了。前两年晋胖子偶尔还散播他的风流韵事,这二年因为久不见人就连那胖子也很少提及他了,现在他突然冒出来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呢?
还是正事,好事,扯的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