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样的结论,显然李庆祥并不接受,他虽然没有明言,但萧逸飞能看得出来,他更在意的是这背后是否还另有黑手。他这样的反应,也让萧逸飞隐隐感觉到,在他们的身上还藏着更多更大的秘密,关于李庆祥和先皇之间的关系,以及当今圣上对他的怀疑,都更让萧逸飞疑惑,那些他曾经认为的无稽之谈是不是真的。
“你真的觉得这是府里的什么人做的吗?这些人……所有人的背景我都检查过,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难道他们也会背叛我吗?”李庆祥有些无奈地追问道,他看了一眼他萧逸飞,显然心理还有顾忌。
萧逸飞没有答话,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每个人都有被人利用的弱点。事实证明,如果没有内应的话,他们不太可能把事情做得如此隐秘。我想,肯定有人经不起诱惑,才会被人所利用。且不论是什么,我们要做的,就是杀死这四个人的凶手。那个人太心急了,对方是害怕这四个人开口。不过换句话说,对方也暴露了自己不是吗?最起码,那四个人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而甄夫人那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地方。她叹了口气道:“我本就是女流之辈,自然是不应该去那里的,所以他们看到我之后完全就出把我看在眼里。当时我记得小绿给我搬了一把凳子,让我坐在那里问话,可他们四个只是嘻嘻哈哈地坐在那里,像是好奇,说出来的话很是刺耳。林氏说了几句,让他们放尊重点儿,然后报出了我的身份。之后,因为他们的态度不恭敬,所以林氏、小红和雁子他们教训了他们一顿。其他的,倒没什么了。你不会是怀疑她们几个吧?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她们都是跟了我们多年的老人,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夫人待下人一向不错的。听说夫人三年前,曾经风风光光地把李福的女儿二萍嫁了出去对吗?”萧逸飞不经意地提出了这个问题,他望着甄夫人,眼睛一眨不眨。
甄夫人的脸上堆着灿烂的笑容,她略带了几分无奈望着不远处的林氏,“那个丫头,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生得娇俏,而且聪明伶俐。不过恐怕就是太伶俐了些,我总担心她不长命呢。没想到她的心也高,不想借我们这些主子的手配了小厮,所以就远嫁了。终究是我们府上的丫头,我自然是不肯亏待她的,除了李氏夫妇给的东西之外,我还额外又陪送了一百两银子,盼的是他们夫妻将来能做点儿小生意,也能个小康日子。只是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到现在还没见她回来过。大概是把我这个主子也忘了……”
李庆祥有些茫然地坐在那里,似不太清楚甄夫人在说什么。而甄夫人也没有继续下去,只是奇怪地看了一眼萧逸飞问道:“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现在不是要查这里的案子吗?”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地问一下。”萧逸飞低下头,有些问题似乎不太对劲儿,最起码他能猜到有些问题是被有意忽视了。可他却一时间想不到那是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脱去白色麻布衣服的顾眉儿快步走了进来,脚上还沾着几滴血。甄夫人将头转到了一旁。顾眉儿瞪了她一眼,但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反倒是对着萧逸飞道:“死因已经查出来了,中毒身亡。你猜猜看,是什么毒?”
“不会是……鸩毒吧?”萧逸飞皱了下眉头,他很清楚,之前在马的为上居然检测出了那样的毒,那么,能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让四个人立时毙命又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恐怕只有那么厉害的毒药才能达到那样的效果。
顾眉儿眼前一亮,她连声道:“不错!你也想到了对吗?我也是,看来,凶手是个很阔绰的人,这毒坊市里有卖的吗?这么说起来的话,两位,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能想起什么人来?什么人能用得起那么昂贵的鸩毒?听说那毒可不怎么常见。”
“什么意思?你这个小丫头说话怎么没大没小的?难不成我们要对自己下杀手?还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杀了这个四个人?什么真毒假毒的,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甄夫人终究还是被顾眉儿激怒了,她虽然放缓了语气,但她的怒意很明显。
李庆祥拍了下甄夫人的手,淡淡道:“夫人不必着急。这里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处理吧。时间不早了,先让小翠陪你回房休息。”
难道还有什么不可以让甄夫人知道的消息不成?看样子甄夫人似乎并不知情。直到甄夫人离开之后,李庆祥才很认真地望着顾眉儿问道:“顾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那四个人死于鸩毒?千真万确?”
“我可是神医陆一明的关门弟子,验毒这方面,我还是得了师傅的真传,绝对不会弄错的。”顾眉儿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是她很清楚眼下是非常时期,所以很认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萧逸飞安静地望着李庆祥,他并不打算发问,事实上,就在第一次发现李长平最喜欢的马中的是鸩毒时,他的心里隐隐就升起一种不安,不会有错的,鸩是一种极为罕见的鸟,甚至民间少有人看到它。因为它是以毒蛇等毒物为食,所以它身上的毒更是罕见,只要沾上一点儿,就会要了人的性命。也正因为它的危险,所以才让它变得无比珍贵,听说,只有在皇宫的珍藏之中才有鸩鸟的羽毛,只要将其中的一只羽毛在酒中划过,就能让一杯甘醇的美酒瞬间变成一杯立时要人性命的毒酒,喝下去就会让人立是毙命。也正是因为鸩毒发作快,绝对不会让人有任何的痛苦,所以皇上赐死大臣时使用鸩酒,已然算是一种荣耀。曾经身为宰相的李庆祥,不可能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