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姬不紧不慢道,“娘娘久居深阁,臣妾冒昧,前来打搅。实在是进宫以来,从未觐见过娘娘,自觉失礼,所以前来请罪。万望娘娘海涵,莫要怪罪。”
心底释然,若倾城何许人也,稍瞬便将方才的震惊一扫而光。苏青宁已死,怎会再现人世,人有相似,难怪慕容元策对兰姬痴恋不舍。若倾城也算是明白了兰姬受宠的缘由!心冷如灰,慕容元策到底忘不了苏青宁。如此深爱,连苏青宁的替身,也宠爱有加。
听兰姬一番话,若倾城暗忖兰姬的来意。这样逻辑性极强的话语,出自外表纤弱的兰贵人……怕是不简单。
思及此处,若倾城回眸看了一眼弄凉,与她交换了一下眼神意思。
唇角扬起淡淡的笑,若倾城冲兰姬道,“本宫原也喜欢清静,兰贵人不必如此。何况本宫现在行动不便,更无法视物,这些礼节自然也就免了。”
“娘娘的眼睛还未见好吗?听说江太医可是日日都来请脉,怎么也不见效呢?”兰姬面露担忧。
若倾城依然笑得清冷,“本宫有孕,江太医下药也是极为小心,所以眼睛总是不见好。反正本宫不喜外出,倒也没什么打紧的。”
“娘娘宠辱不惊,臣妾拜服。”兰姬笑得有些异样,没料想若倾城一言一行如此谨慎,话语间丝毫不给人反驳的余地。
“这宫里的日子,你说难熬就真的难熬,你若坦然便也坦然。”若倾城不温不火。兰姬来意不明,若倾城不会傻到对她说什么。
兰姬的眼里有种被人看穿的愤怒,但脸上仍不改神色,“娘娘说得极是。”眼神闪烁一下,兰姬忽然一转话锋,“对了,臣妾昨儿个听皇上说起,平阳王已经数日未上朝,正欲遣人前去探视。许是这几日皇上正烦心,大抵是不会来后宫了。娘娘此处离春风殿近些,还望娘娘多留心些,勿让皇上因忧虑而有伤龙体。”
话中有话,兰姬自信,如果若倾城真如传言的这般聪敏,必会听出内中异情。
果真…。。弄凉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须知,兰姬方才提及了平阳王。弄凉更怕的是,平阳王妃的死讯……一旦传入若倾城耳朵里,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
弄凉身为宫婢,也不能阻止兰姬的一言一行,到底兰姬是主子、是娘娘。如此,只得静观其变。弄凉有种预感,兰姬绝对不怀好意!
“平阳王不朝……是有什么缘故吗?”若倾城最忌讳的便是平阳王这三个字,须知李玉儿的一切皆与平阳王息息相关。
“娘娘还不知道吗?”兰姬暗喜,原来弄凉当真没有告诉若倾城实情。抬眼看着面色忧虑的弄凉,兰姬的眼底一路而过冰冷的寒意。
“知道什么?”若倾城的心里咯噔一下。
兰姬起身,缓缓向若倾城施礼,“臣妾听闻平阳王妃与娘娘乃是至亲,不知是否属实?”
若倾城的声音有些颤,“不错,平阳王妃乃是本宫的表姐。不知兰贵人此话何意?”
“小姐!”兰姬正要开口,却被弄凉突然抢了话茬,弄凉神色紧张眸色惶然。四下陡然一旁寂静,弄凉觉得自己的心几乎要跳出喉间。勉强的干笑几声,弄凉佯装无恙的开口,“小姐,到了该喝安胎药的时辰了。江太医特别嘱咐,娘娘此前动过胎气,极有可能会早产,所以这药非准时喝才会见效。”
弄凉不开口倒也罢了,这一开口,若倾城便自知有异。心中担忧了数日的事情,怕是要应验了。顿了顿,若倾城的羽睫止不住颤动,“弄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怎么,弄凉姑娘未告知娘娘实情吗?”兰姬有着幸灾乐祸的冷笑。
“什么、什么事?”若倾城嗖然起身,双手抖得厉害。
弄凉看到兰姬含笑的容脸,便已知此事瞒不住了,整个人都有些柔软。心乱如麻,不知该怎么向若倾城说起。
耳边,是兰姬不冷不热的声音,“请云嫔娘娘节哀,平阳王妃殁了!听说,见过娘娘之后,平阳王妃在回平阳王府的路上,七窍流血而亡。”
眼前一黑,若倾城顿时跌坐在椅子上,良久没有回神。
见状,弄凉扑通跪在若倾城跟前,低着头默默拭泪,“对不起小姐,弄凉不敢告诉你,怕你动了胎气,才会一直瞒着。小姐……”
/> “早在三天前,玉姐姐就没了?”若倾城神情呆滞,脸上没有一丝哀伤,更没有一滴眼泪。
“是。”弄凉哭着回答。
“娘娘看上去甚是倦怠,臣妾在此多有不便,先行告退。”收到若倾城的颔首,兰姬适时离开。正巧逢着急匆匆进门而来的安璧,两人对视一眼,眸色如火擦肩过。看到兰姬唇角得意的笑,安璧自知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