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当心谨慎为上!
谁知坐在一旁的贺拔岳听完起身,伸手掀开垂帘左右挂好!他恭恭敬敬的拱手朝对面酋长行礼,然后反驳着:“不破重镇淮阴,便深入敌境取广陵与南东海郡,只怕粮道很难维持,大军粮草难以为继啊!”
那酋长听完一愣,立刻笑呵呵的改口道:“哦,忘了忘了,那就先取淮阴然后再南下取广陵,呵呵!”
……,看来这酋长倒是很随性,并没怎么认真的去考虑这眼下的局势!贺拔岳似乎比较喜欢图表现,他笑着继续道:“想要夺取淮阴谈何容易,且不那淮阴,就是这钟离只怕也未必能拿得下!”
那酋长听得又是一愣,这才认真的开口问道:“少公子何出此言?”
贺拔岳朗声回答道:“今我大魏虽得寿阳、合肥与淮陵,对钟离成合围之势,也直接威胁到梁都健康!然而此三地凸入梁境太深,反过来在外侧亦是被南梁所包围,加上离梁都甚近,梁军的支援与补给皆便利,故而形势于我大魏不占优势,所以那钟离之战胜负尚且不得知!”
酋长听完微微一笑,反问着:“那依公子来看,此钟离之战的局势将会如何发展,我军是否能得胜?”
贺拔岳摇头道:“不好!倘若那钟离守将固守不出,即便是南梁援军无法抵达钟离驰援,此城亦难破!若是让钟离守军坚持到来年开春,那淮水遇春必大涨,我大军攻钟离之契机便尽失,那时大军值得撤退还军于寿阳!”
贺拔岳话刚完,那坐在酋长身旁的尔朱荣突然起身,朝贺拔岳拱手行礼,夸赞着:“公子评得甚妙,看来公子对这天时地利之颇有造诣,在下钦佩不已!”
这也不过就是一个九岁的孩童,话稳重富含深意,这尔朱荣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贺拔岳看着他思索了一下,然后拱手问道:“在下乃太学士贺拔岳,敢问公子对此战有何高见?”
尔朱荣回答着:“在下以为,在围困钟离之际,当乘虚发三路大军东攻淮阴!若那淮阴得手,南朝之青州冀州便如囊中之物,我大魏随时可取!若能得淮阴,南朝之淮水屏障尽归我大魏,即便那钟离不曾攻下,我大魏国之东境则亦可安矣!”
贺拔岳笑着了头,情不自禁的夸赞道:“嗯,公子所言甚是,此招妙也!”
见两人观一致,楼下大厅传来热烈的掌声,众人一起夸赞着两人评的好!我一直闷声不吭,不加入他们的评,也做一个明哲保身的人。
他们两人貌似很有默契,相互拜了姓名后,这才放下垂帘各自消遣!
见我一直不话,贺拔岳较为好奇的问道:“李虎兄,方才你为何一言不发?”
我笑着回答道:“在下年幼无知,对军国大事不是很懂,十分抱歉!”
贺拔岳听完笑着看了看我,挤兑着我:“李虎兄谦虚了,只怕是兄弟心里有话不想与我听罢了!方才在下所言,还望兄弟评评,权当讨教切磋!”
我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诚意,然后便觉得了要结交他这个朋友,于是我开口告诫着他:“世道险恶,岳兄当谨言谨行,切不可在众人之下乱评军国大事!”
贺拔岳听完脸上笑容全无,他沉思了一下,然后皱眉问道:“嗯,兄弟所言甚是!那兄弟告诉我,在下方才可有失言?”
我笑着回答道:“还好,反正此处无朝官在听,亦无伤大雅!岳所言甚有道理,愚弟亦赞同兄长所!只是那尔朱荣所言,在下不以为然!”
贺拔岳听完一愣,好奇的问道:“是么?可否赐教?”
我解释着:“淮水四镇在南梁之手,那确实是依水为障可保南朝国境无忧!但若四镇在我大魏之手,南侧并无任何地势屏障!南朝丢了淮水四镇,都城健康便岌岌可危,那萧衍必会不断遣人来抢,这只会为我大魏引来更多的战事!如此一来,何谈东境可安?”
贺拔岳了头,又追问道:“那依兄弟来看,我大魏如何才能保得东境安宁?”
我回答着:“道理很简单,除非我大魏尽得江北之地,以广陵等江北重镇为驻守,与那南梁隔江对峙!如此一来,那南梁想要度江来战也没那么容易,我大魏东境便可依大江天险保我一方安宁!”
贺拔岳听完冷笑道:“呵呵,江北各地有无数南朝重兵把守,想要尽取江北之地谈何容易,李虎兄笑也!”
我也冷笑了一声,很是轻快的回答道:“的没错,这钟离一镇都如此难攻,何况其他各镇乎?故而钟离之战意在惑敌,乃为我大魏夺襄阳取义阳造势也!我大魏若要灭南朝,当避开锋芒以西为进以东为守,逐步蚕食南朝西疆国土!南梁丢失西侧国土,国势必日趋渐弱,待南梁日薄西山之时,便可一击而亡!”
贺拔岳听得眉头大开,心悦诚服的拱手道:“好谋略,李虎兄的目光甚是高远啊,不以一战而评得失,胸怀天下之伟业,真乃是旷世人杰也!”
我听完一愣,也许我就不该跟他这么多,于是我伸手嘘道:“切莫大声,此话我只讲于你听,你听完便作罢,且当我从未过!”
贺拔岳会意的了头,笑呵呵的朝我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从那以后,贺拔岳便和我以兄弟相称,我们两人变成了关系最要好的朋友,经常相约着一起吃肉论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