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从什么时候起,他竟变成了这般模样。
裴靖大口的喘着粗气,只是看着段韶华这样简单的动作,好似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你!”裴靖捏着段韶华的肩,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你怎么能,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有些歇斯底里,眼底蔓着血红,跟一头发疯的野兽差不多。
段韶华“呜”了一声,被裴靖紧捏的肩膀处痛的厉害。依裴靖的力道,此刻怕是已经留下紫印了。
“王爷这是什么话。”段韶华疼痛间抽气,“其实王爷才是个中翘楚,我这点小手段,跟王爷的一比又算什么!”言下之意,他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他。
裴靖此话,更是狠力。
段韶华下意识的就去挣扎,却是凌空一记,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已经落在了段韶华的脸上。
这一巴掌是毫不留情,将段韶华重重打落在地。
段韶华咳了一声,只觉得是眼前昏暗,耳膜轰然,面上更是烫热一片。
这么大的力气,可想而知裴靖是多么的生气。
段韶华被打的匍匐在地,几乎起不来。刚勉强能看清眼前,又被裴靖揪着前襟拽了起来。
裴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他死死的看着段韶华,控制着不让自己发疯。从前,他不敢说,不敢想。现在这个质疑却是越来越重,到了此刻根本就要破体而出。
“你……你是不是故意的!”说到最后,却还是不忍。
他曾经想过,但却万不敢承认。段韶华会回到身边,根本就是另有所图。
的确,这段日子在府中,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没了拒绝,没了冷肃,真似温柔乡,叫他忘乎所以。
而若这一切,其实都是段韶华故意!所有的柔情,只是他的借口,他的手段。
裴靖再也想不下去,眼底满是血红。只要一想段韶华其实是在欺骗他,玩弄他的真心,强燃的怒火就控制不住。
他气的全身发抖,但终究,还是舍不得下手捏死他。
段韶华咳了几声,舌尖尝了满口腥甜。看着裴靖愤怒的不能自己的模样,险要轻笑出声。
裴靖今日的丧子之痛,加上背叛之辱,眼看着他痛苦,段韶华心内可叫愉悦。虽是满口的血,却如含蜜。
他现在所受的,就如自己当年所受。但远远的,这般恨,这般痛,根本抵不了万分之一。
“你说,是不是,到底是不是!”裴靖又急又怒,就差将他连皮带肉的撕碎。
段韶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中透露的却是十成十的嘲笑。
裴靖怎会看不出来,段韶华的无声对他来说像燃了足斤火药。恨极了,怒极了,用力将他狠狠惯下。
段韶华倒在地上,磕的头破血流。
裴靖抓了他的头发扯到自己跟前,几是狞笑着道:“你怎么敢,你处心积虑就是要对付本王。本王是真心待你,你却这样欺骗。”
腥热的鲜血顺着前额流下,叫视线里都是一片血红。
段韶华的怨恨不比他少,且又是忍了多年。被裴靖激着,他也早已崩溃。
心口上被豁然切了一个大口,血淋淋的叫他忘记了一切。
“你杀了我吧。”段韶华不甘示弱的瞪着裴靖,鲜血满头,视死如归。
裴靖一愣,恨声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是吗,你非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是不是!”
他的质问显得苍凉而又讽刺,叫段韶华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干脆杀了我,否则,你一定还有下一次的丧子之痛。”
裴靖脸色大变,他将宁妃推入水中,针对的原来只有他。
先前还有那么一点的猜测,或许段韶华是吃醋,或许他是嫉妒,或许他还是为了自己……所以才用了这样极端的方式。到底,到底还是他猜错了。
裴靖望着他,忽而抬手一个耳光就扇过去。
他再抬手,突然间,却是想到了以前。
又回到了从前,痛恨,殴打,对峙。他们之间,仿佛只有死路。本以为他已经在这条死胡同里转了出去,原来却只是幻影一场。
裴靖满腔的火是发不出来了。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真是杀死了段韶华,痛苦的只有他。他暂且不知道这段痛苦会持续多久,但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会一蹶不振,沉浸在段韶华这个名字中。
就如他离开的那一年,越是不想在意,越是忘不掉。
“好,好。你偏要这么恨着本王。”裴靖只能扯着段韶华的头发,即便恼恨,话中还是固若金汤的坚持,“可是你这辈子,这一生,只能跟本王生活在一起。
他的话叫段韶华讶异的瞪大眼,是真的不懂了。
裴靖恨恨,将他怒扯到怀中,钢劲两臂用着舍不得勒死他的力道紧着段韶华,悲恨难决,“你就死了这条心,本王倒要看看,你还能做出什么乱子来。”
段韶华在他臂中怪笑,再不用伪装,再不必隐瞒,比之从前更狠,“你就等着绝子绝孙,后继无人。”
印象中,他从未吐出如此恶毒的话。裴靖狠狠的掐上他的皮肉,那一闪而过的想弄死他的念头,随着段韶华的痛哼,呼吸,被打了个支离破碎。
“你到底,怎么变得如此狠心。”
“本王恨过你,怨过你,都是从前的事了,你为什么还是放不下!”
“我既放不下你,早注定是没了香火。如今之此一脉,也被你毁了。你到底还要怎样,你到底还要怎样!”
明明没喝酒,裴靖却似醉了,每一句都没经过大脑,就这么从嘴里吐了出来。
段韶华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听到,抓了机会,在裴靖肩头用力咬着。两种血腥,都混在了口中。
作者有话要说:倒计时,还有最后一章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