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门,有两扇对开的门扇,每个门扇上分别嵌着一个黑色的铁碗,铁碗上又都挂了一个用金粉涂过的碗口大的铁环。门从里边关着的时候,来人总要手握着铁环扣几下。“铛、铛”的响声在很多年前还很响亮,那是因为这种气势的门很少;如今,比这约两米的大门高大威猛的门户多了,再扣,似乎有些“此处有声似无声”的味道。铁环上的金粉也随着日久年深,已经斑驳的失去了耀眼的光芒,如同邢玉珍家在北村的地位,被一波又一波功成名就的乡亲,或者陡然增多的富裕之家,比较的有些衰微。本来,唯一值得邢玉珍自豪的,就是两个儿子都在政府工作,大儿子是个工商所长,小儿子还在县委组织部;但如今小儿子辞了公职,外出打工,总觉得心里很不放心,面子上也落了很多。
当陈无遇进了家门,出现在她面前时,邢玉珍看见儿子一身西装,很是高兴。只是大姐邢梧桐看见弟弟身上被摩托车扬起的尘土,将西装弄得满身是灰,白衬衫的领子被汗渍也染黑了,头上硬硬的头发也沾了尘土,特别是那双皮鞋,不但没有亮光,还留着在哪里踩过的泥,便生气地说了一句:“看把你弄成啥样子了,也不知道进村时收拾收拾?”
说着,又笑着看了丈夫王武一眼,再说了句:“娃不知道,你也不会停下车,把娃身上的土打打。”
王武嘿嘿地笑着:“回都回来了,说这话弄啥。来来来,哥给你打下。”
说着,就准备找东西给陈无遇拍土。邢梧桐接着说:“行了,行了,事后诸葛亮。我来。”
说完,先用一把半湿的毛巾替弟弟拍了拍裤子上的土,放下毛巾,就端来了一盆水,让陈无遇洗了把脸。而后,又换了盆热水,拿了一瓶洗发水,让弟弟把头洗了两遍。看陈无遇在洗头,自己就又拿起毛巾,把弟弟脱下的衣服轻轻地拍了拍。完了,还让陈无遇脱下鞋,先用湿抹布擦了粘在鞋上的泥,再用鞋油重新把鞋擦了一遍。
一番整顿,又回到了陈无遇出发时的神采飞扬。邢玉珍看到小儿子如今这装扮,知道在外边工作得不错,本来提着的心便立即有些安稳,越发高兴,就张罗着准备吃饭。
邢玉珍的饭,孩子们都爱吃,不论手擀的油泼面,还是凉调的青辣子,或者母亲蒸的馒头、煮的红薯稀饭,都是他们的最爱。母亲做的饭,总有母亲的味道,即使世界上再好的厨师也无法替代的。这天,他们一起吃了邢玉珍早已经准备好的蒸面。
陈无遇连着吃了三大碗,把邢玉珍担心的以为儿子在外边吃不好饭。当陈无遇还要第三碗时,她忙问:“你们平时咋吃饭?”
陈无遇知道母亲的担心,就笑着说:“我们公司的饭都很高档,但就是没有你做的香。”
听了儿子这话,邢玉珍放心了,又给陈无遇盛了一大碗蒸面。其实,同州乡村的美食,远远超过了“九品十三花”的味道。那种只在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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