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两口子一边做着自己的事情,一边心里想着事情。
饭吃完了,肯定是要说事情的。可怎么开口呢?
蒋翠翠觉得里正但凡脑子正常,怎么也不会参与这个事情。所以,这个开头,不能是她。她最好自始至终都装作被迫参与。
张健现在也后悔,这么大的事情,尤其刚刚吃饭,里正夫人还几次说了那两个人不检点,可见是多不待见两个人。
这会,却让里正来当中保人,太犯难了。
他抬头瞅瞅蒋翠翠,看到蒋翠翠也是心不在焉的洗碗,知道她也犯难。
可再犯难,这个事情也是要解决的,拖的时间越长问题越大。
他瞅见水烧热了,灌在小茶壶,提着去了大屋。瞅见张霖也在,吩咐他去厨房帮着蒋翠翠烧火。
其实,就是为了支开张霖。
可话才落,蒋翠翠就一边往下来放挽起的袖子,一边跨进了门槛。
碗,洗完了。
“霖子去给厨房把上次借你二伯家的碟子给送回去,上面的肉不要撒了,撒了,小心你的皮昂。走慢点,不着急的。”
张霖一听蒋翠翠的吩咐,立刻朝厨房走了。
到了这一步,里正哪里看不出来,这两口子找自己吃饭,的确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三个人坐下来,听到大门关闭的声音,张健才叙述了一遍后山头遇到的事情。
里正听了,立刻站起来,原地走了几圈,用手指头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张健,“你啊你,怎么就能这么心软,能这么糊涂呢。”、
“放平时这不是个事情,可这个节骨眼上,但凡被人利用,那就是两个村子的矛盾,你觉得合适吗?”
“再说了,只单单一个男的毁容,女的迟早能被人认出来的。到时候,咋办?咱们世代就生活在这么个小地方,只要有人打问,啥都不是秘密。”
蒋翠翠瞅了瞅张健耷拉的脑袋,叹口气,“三伯,我之前也埋怨过阿健,可他自己小时候过的不好,也看不见孩子受苦。”
“所以,我就想着吧,三伯你当个中保人,问起来的时候,就按照卖身契上说,其余的一概不知道,你看行吗?”
里正听蒋翠翠这么说,还有些吃惊的。毕竟,蒋翠翠之前可不待见不包容张健的。现在,这终于是有一家人的觉悟了?
他坐下来,喝了几口茶,觉得能咋办?现在不把那两个人收成自己人,以后他们出去了,谁知道会怎么说。
要是传回到村子里,那更是了不得。
“写吧,写好了,我看看,没事就签字,早早办好手续,早早了事。以后就让他们吃住在山头,不要下来了。”
“哎,三伯,我之前已经写好了,你看看。”张健说着,立刻就拿出之前写好的契约。
立卖字:(开头)
现有饥民张才年二十六,妻张刘氏二十五,路过贵宝地,因张刘氏重病无银根治,请中说合,故二人自愿卖身为奴,换得白银三两用于张刘氏治病,二人父母均已仙逝,族中再无亲人,同中笔下交清。若后生端,有中人以面承管,不与买主相干。恐后无凭,永无返回,立卖字存照。
立卖字人:张才张刘氏(卖主)
中保人:张成才(担保人)
带笔人:张才(写卖身契的人)
嘉熙乙巳年丁亥月辛卯日立
里正一瞅,哈,这是早就算计好他了啊。
蒋翠翠赶紧的解释,“三伯,我是打算,你要不同意,立刻就送他们二两银子,让他们赶紧的走。天南地北的,我们也尽力了。我们也主要是为那孩子考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