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的后脑,倾身过去。
顾景愣愣地看着他动作,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直到两人的脸相距不过几厘米,可以清晰地看见对上脸上的绒毛时,他才一个激灵,脸上热意上涌,就要挣扎往后退。
沈北莘却牢牢扣住他的脑袋,轻声道:“别动。”
说话带出的气息扑面而来,顾景的脸涨得通红,“干、干什么啊,放开我。”竭力偏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沈北莘胸中的猛兽,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仿佛确认了领地一般,趴伏在地上,惬意地甩着尾巴,他松开了手,坐直了身体,嘴角勾起。
顾景得到自由,往旁挪了一点,然后颇无语地看了沈北莘一眼,这家伙发什么疯。
沈北莘已经收敛了表情,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取过书本,平静地继续刚才的话题,“哪里不会,我教你。”
为什么从他的语气中竟然听出几分愉悦,顾景纳闷地想,因为戏弄到了他?
他收拾了一下乱七八糟的心情,趁着沈北莘翻书的间隙,瞪了他一眼,这人真是越来越神经了,瞪完拿过作业本,心不甘情不愿地做起来。
沈北莘嘴角浮现一丝极浅的笑意,一瞬就消失了。
这真是顾景做过的最抓心挠肺的一次作业了。
“这里,可以用这个公式。”沈北莘一手搭在椅背上,倾身过来,手指在书本上点了点,见顾景还不明白,干脆抽走顾景手中的笔,并不将纸拿过来,而是直接凑过去写了起来,这个姿势,几乎将顾景半环抱在了怀里,嘴边就是他圆润的耳朵。
顾景能感受到他说话的热气直接扑到耳朵上,僵着身体不敢动弹,不过思维很快又回到沈北莘写下的公式上,疑惑地看了看,“不是有一个比这个更简单吗?”说着,无意识地转头,谁知,嘴唇差点扫到沈北莘的脸颊,顿时僵住了,看着沈北莘近在咫尺的脸,大气也不敢喘,今晚的近距离接触太多了,他觉得脑子有些短路。
沈北莘扭过头,两人嘴巴相距不过毫厘,他十分平静地开口,“嗯?”
顾景心跳如擂鼓,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克制住某种冲动,回过头看向作业本,努力让自己的口气听上去正常一些,“这个地方,好像可以用别的公式,更简单一些。”
沈北莘目光意味不明的闪了下,“嗯,你说的对。”
一晚上,顾景心力交瘁,他发誓,以后写作业一定要锁门!
好不容易结束了折磨,沈北莘丢下一句,“字太丑了,改天教你练字。”
顾景大惊失色,“不、不用了,我自己练!”说完,他就看到沈北莘垂下眼睫,脸上露出一丝难过。
“你还是讨厌我?”
顾景楞了楞,忙分辨道:“不不不不,我不讨厌你啊,你教我练字吧!”算了,不就练个字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沈北莘抬起眼帘,“真的吗?”
顾景用力点头,“真的!”
沈北莘咧开嘴笑了,一把抱住他,脑袋还在他脖颈蹭了蹭。
顾景先是被他万年难得一露的笑容闪到了,接着嘴角抽了抽,这家伙是被鬼上身了?前几天还是头喷火龙,为什么现在变成了一哈士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北莘抬起头,在顾景诡异的目光中,凑近他,在他的额头吻了一下,“晚安。”
顾景化身成了一尊雕塑,沈北莘亲了他?
躺在床上,顾景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沈北莘今晚太不对劲了,他到底是怎么了?突然想要和他兄友弟恭了?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给他挡了一刀,感动了?
顾景翻了个身,脑子里一团乱麻,算了,不管怎样,总之是好的迹象,他下了这个结论,终于安心了,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来,顾景感到身下一阵凉意,猛地坐了起来,掀开被子,脸上“腾”地变红,匆匆起床换了身衣服,又将床单被子卷吧在一起,做贼似地溜到了楼下,一股脑地塞进了洗衣机。
而隔壁卧室,沈北莘看了看床单被套,一把扯下,扔进了脏衣篓。
餐桌上,顾景看到沈北莘,想到了昨晚梦到的内容,有些不自在。
朱婶走了过来,笑道:“小少爷,洗衣机的床单被套是你的吗,下次要换,跟朱婶说一声就行了。”
顾景正在喝牛奶,一下呛到了,猛地咳嗽起来。
沈北莘想到了什么,嘴角勾了勾,顺着他的脊背,“慢点喝。”
沈卉看着这一幕,先是有些怔愣,而后眼露笑意。
顾景顺过气,有些做贼心虚,不敢看沈北莘的眼睛,“知道了,朱婶。”说着,他一把喝光牛奶,又抓起一片面包,起身匆匆向外走去:“要迟到了,我先走了!”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晚安</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