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好的,你拿武器。”直到跟他说道理是没有用的,不如节省力气,早些打完算了。“接我几枪就是了。”
这回,都没用力便把枪取了出来,也不知道为何刚才如此费力也没取出来,再回身看他挺叉已是跃跃欲试,叉是生铁的,只是杆细了些,这让我立时有了信心。
随即急速上去几步,一路聚起力气,展尽平生之力划枪半圈,劈风呜呜作响,如长空突下利刃,狠狠斩下,立刻将他那生铁叉砸成了人字。不过没把他砸出什么变形的问题来,但是他还是抛掉了自己叉子,仰着头,挺着肚子,两只手往背后猛挠起来。
“怎么了?”不过旋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把枪提起来的时候,便在他的背后拖出了那条毛茸茸的肇事之物来,才发现这个看着很可爱的家伙还能当鞭子用。心中骂了一句:“阴险!”
赶忙叫人给他看看有没有问题,便交待几句,让宋继续照看城内大事小情,还叮嘱*让他以后要开始练武,再许下以后再给他打个好的叉子的诺言,上马便澳再奔出城来。
旁边人又已经开始夸赞起我的神力,因为他们十几个人才把这个小子制住,而我一枪*都支持不住,还说如果天狼在我手上,今天就肯定得见血了,而*焉能有命在。
只是他们都错了,这里有好几个地方前后都有不同。
伊始欲制*,宋必然不能让人伤了*性命,旁边一干人等又怎能下狠手,而*必然拼死反抗,什么招数都用上,必然难治;但刚才那一下子则完全不同,*怎会伤我,况我说了接我几枪,他必只会抵挡,让我能如此从容用上全力,否则只须在我蓄势之时,刺我要害,立刻可破。而且真正架不住我的是他那条细叉,平时猎兽,诸兽皆是肉身,那物还堪用,但与三叔专为我所作长枪相比,差之甚远。他能挨我那一下,既没后退,也未蹲下,待得这下架住,才弃叉顾及背后之伤,此子倒真是有些膂力。不过众人见他弃叉,才会认定他是支持不住,心中难得如此清明,回想今日颇为得意。
其实,我应该想到的,其实,我想到也不值得那么惊奇;我记得有在我小时候过这样类似的事情,不过那时候,银铃还是我姐姐的事情,而我还需将手举至头边让她牵着,想到此感到自己和银铃似乎差了很多岁似的,但我记得她十一二岁时,我就是和她差得特别多,只是在我十二后,我才忽然蹿了出来。心中驱走所有其他胡思乱想,还是回到了那天黄昏的襄阳街上。
我已经想不来那天是因为什么上街的,确实小时候的我绝对是个笨蛋,至少街坊邻居都以为我是个傻子,有些人觉得可惜银铃了,要是她以后嫁不出去,定是因为她那个傻弟弟拖累的。幸好我是个好一点的笨蛋,那就是我不善言辞,所以我没说什么傻话。通常跟着姐姐,我就一直沉默,所做的除了被牵着走,就是换着肩膀歪着脑袋,许是小时候脑袋太大,需要搁着休息。
那天已是黄昏,我们在向西走,我只注意着那夕阳慢慢在城边落下,所有的人都泛着金黄或者暗青的,忽然对姐姐长长的影子产生了兴趣,便脱开了她的手跟在后面,踩着这些影子,恰如这影子会被踩住似的,银铃开始有些担心我,后来发现我跟得很紧,而且总想踩住前面的,最终常踩到姐姐的裙边,我记得那时她叫我小智,“小智,莫要踩姐姐的裙子了,过来,拉着姐姐的手。”我还能记得她笑的时候的样子,其实那时她也是个孩子,可能是我太小了,我总以为姐姐是大人。现在在头脑中搜刮出来她的样子,其实就是个五尺多高的漂亮小女孩。
立刻我便在城里放慢脚步,四处观望,希望找到这样一个这种大小的女孩,不为其他,只想好好看看。
我甚至绕了路,转过所有有人的地方,竟然找不到,一时怅然若失,心中无可依靠。只得再从记忆中去寻找。
“傻弟弟。”姐姐笑了:“还叫智呢,以后叫你小愚儿吧。”
我拼命摇头,表示对这个名字的不满意,直到她把我抱起,用手指点在我的鼻子上。很难想象她能把我抱起来,以至于后来在学堂里别人问我知不知道谁的力气最大时,我说:“我姐姐。”还被他们嘲笑了。总觉得她抱我的场景有些怪,我能想象十年前和我住在襄阳姐姐的小时候而不带入现在不知何处的银铃,却没法把自己的小时候完全和现在的自己割裂,想着自己现在的样子和以前的样子,我总觉得想笑。
回忆到这里还是美好的,但是片刻后在姐姐抱着我走到的地方出了一件事情,整个这一天都改变了。便是对那件事情记忆深刻,才会让我那么快想通当时所有问题。
当回忆越想越清晰也越来越靠近那引起思绪的旧事之时却又忽然被打断。原因是兄弟来找我,不过那人没跟来。这时城内人声嘈杂,很多人都在传着我的故事,以及仗不打了的消息。
“若非兄弟,今日不知会成何态势。也是我失策,既是秘密而来,却带了五百人,本打算展我威风,却没想他们也不踏入我的强弩能及之地,与他独斗我手上这些勇士又无人是他对手。”他拉着我毫无避讳地夸我,一边只管将我拖入酒楼安静处。
路上有人问我邢将军问南城外大军该如何,我便叫他们休息,让饭家准备饭菜,片刻又叮嘱只管大肉米饭上,无需做出什么花饰来,只管实在的盆碗盛出。
及得在安静处坐下,他又说了起来,“没想到兄弟之勇猛更胜传闻。”我私下认为这不可能。
“盘龙洞主对兄弟仰慕得紧啊。”这话有些不对劲,我便再听下去:“他说,你一直在让他,你枪穗有玄机,而他善绰兵器,你既看见,便一直不让他抓,一旦抓着,你便立刻拖开枪。他落马,你便下马,他只余左手,你便只用左手,他的兵刃善削劈,你的兵器善戳刺,你却弃长从短,一路只欲保他性命,后又引他至我身边,他便认定是我让你这般,这才决心忠于我,我便让他带人回去休整,准备春耕,莫要生乱误了播种。那人领命走时,还不断让我请你去他那里。”这盘龙洞主倒是率真的人,此人想得单纯,不知人心如此险恶,我还以为他最后才明白我的计谋,却原来最后他也不知道前面就是撩拨他来抓的。
不过兄弟还是有些遗憾的,虽然他很感激我,但是似乎他还是很希望他靠自己能完成此事。他也承认,开始时,他根本没想到能收服这干人,对我很是佩服,但却认为我不够兄弟,有这种方法却不早告诉他,如果知道了,就不用白死四个弟兄了。我只能表示是上阵后才想到的。
随即,他便说稍微处理一些事情,晚间再找我,便与我分别了。
南王毕竟事务繁重,我只能说一句兄弟保重,便让他去了。此事算是告一段落,已过午后了,想着除了食客一百多数都吃得弯不了腰,其他人都还没有吃饭,赶忙吩咐人去通知邢将军让军队准备吃东西,同时让城内给食肆给军队做饭,注意警戒城外,主要是南方,保不齐什么蜈蚣洞,蛤蟆岭的再来,他们走了,我可吃不消,城内的也赶紧吃饭,看来现在还是呆着,待得把南王护送走,我们再回去,这以后的事情,便叫下面人谈就是了。
宋玉东上来说道:“您不是吩咐过了么?为何又说一次。”
“是吗!”我的记性是有些问题,我居然没记得这事,沉吟片刻,便说,“那再搬出去百十坛好酒,犒劳犒劳他们,就一百坛吧,喝多了误事,少喝点开个心。”
不过在一帮欢欣鼓舞的人正准备出城时,却把我吓了一跳。
“喂!”楼内外立刻鸦鹊无声,我知道我嗓门不仅大,而且还是很有震慑力的,不过下面的就不是震慑力了,完全是哭笑不得:“……那是坛子吗?那是缸!”
一边说着,我便出来了,看着前面六七个欢快的人一起用扁担加绳子扛的景象,不得不让我赶紧喝停他们,然后用手去校量校量,双手竟不能环抱,只得一手搂那边缸壁,这边抵壁,只稍微举起些,便皱着眉头再慢慢放下,“虽然不满,可这少说也有四百斤以上,除了缸,这酒也得三百多斤吧?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这样的一百缸,非把外面所有人灌成烂泥不可。这个五缸都嫌太多,三缸吧,让大伙好好休整,但需多加哨位,报于那将军知晓,便说我的命令。”
再问询城内各人是否都吃了,得到满意答复后,我才放心地坐下。想稍微休息一下,这午后睡觉就是她教给我的,只是我一旦午睡,通常便就两个时辰醒不了了。所以我到二楼一个僻静之所,斜倚长枪,松开那肩带,解开肋胄放在一边作枕,揉了揉肩膀,便在角落中盖了件披风便睡下了。许是好久不曾厮杀,上午这一番拼斗竟让我如此困倦,眼睛一闭便睡过去了。
我梦见银铃来看我,昏黄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其人飘然而至。她给我披了件厚衣服,还看着我笑,我也看着她笑。我说:“你别走。”她盈盈笑着回道:“我不走,你赶我也不走,我不是嫁给你了么?”我仔细一想,似乎确实和她成婚了,便在襄阳众人之前。心下宽慰起来,便牵着她手不放,她也牵着我手,自下相互对望,不再多言一句。忽然,号角声四起,她却忽然慌了神,言语也有些慌乱,不似平时的她:“我父亲叫我,天黑了。”我朝外一看,果然天黑了下来,心中想不明白,怎么天就这么快黑了。她要离开,我使劲拖着她的手,不让她走,没想到她竟能把我拽动,我使劲全力竟还留不下她。
“银铃!”我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同时惊醒,却看见我的新婚妻子坐在我身边,我牵着她的手,身上有她给我披上的衣服。而天真的黑了,号角也正紧急地催促着我从睡梦中完全醒来。
“夫人。”我猜我那声银铃喊了出来,所以,我决定不再隐瞒,把我所想的事情全讲给他听,可是首先我需要先问一句话:“这是怎么了?”
“南蛮人有事,他们人告诉我们,让我们不要惊慌,他们要召集所有南人中的长老讨论事情!”
“噢,夫人我有事要找你说,你却待我片刻。”说完将披风递于她,便起身搓了搓脸,稍微整饬一下自己衣物,便唤人上来。
“让邢将军,宋先生过来一下,照中午例再办晚饭,你们也赶快吃饭。”
“我们饭食已吃了,大家都吃了,是宋先生见您未醒,替您下的命令,还有让我报于您,这三千军队,宋先生让我告诉您,他在这零陵城内找寻了几十栋位置重要之空宅驻了一千二百兵士,其他便让邢将军命人带回桂阳城外五十里军营。他和邢将军现在去安排守夜之时,说如果您找他,他半个时辰后就来。我们今晚居住也被安排好了,宋先生让我请您放心,让你只管用晚饭就是。”
宋玉东是个人才,而且很会帮我偷懒,他替我安排这些,便免去我的辛苦事了。正好我也饿了,我想夫人也没吃,便让他们把吃的送上来。“你让他好好休息,我不找他了,不过这个过夜,士兵们的柴火够么?这毕竟是春天,让他想办法解决一下。”
既然他这么能干,那他就受累了,我也可以省事了。接下来便是我和我夫人之事了。
“夫人……”开头总是如此之难,“我……”不得已只得先打断,因为已经有人上楼安排筵席,我让他们简单点,看了看夫人,想想又说让他们上稍微好些的。
“不必了,简单些就行了。”她显然看出了我的心思,便又对那侍应说道。那侍应很是不好,也不再问我的意见,便直接领命下去了。心中忽然有些不忿,难不成我在家中就显得这么没地位么。
“对不起,夫人,我随便惯了,却苦了你。”但我还是满心歉意,既然娶了她,我就应该照顾她,结果却是她在照顾我。
“夫君严重了。”她和我总是很客气,低眉细声,让我更觉得不好意思。
“夫人怎么来这里,这里很不安全,你为何还来?”老是有人上下送饭菜和羹汤,不便说那件事情,只得问这件,正好我也有些疑惑。
“我不放心,便与骆太守在中道军营外等候消息,不时闻得来报,一说这里有乱,接着便报被夫君一战而平,心中还是有些牵挂,既然平复,我便过来看看。”
“有劳夫人挂怀,智无事,你早些回去,不过现在,我们吃晚饭吧。”说完执箸,与夫人相请。
旁边有小兵头刚替我把酒壶放下,便绘声绘色替我吹牛:“夫人有所不知,今日众人之中还有没见过侯爷发威的可都开眼了,对面那个人当真猛将,南蛮四个膀大腰圆的人过去,没几招便被那人劈下了马,就我们侯爷过去,那人开始练侯爷枪都碰不着,我们都在后面看,开始我们也紧张,后来才听说,侯爷想收降那人,便说:‘我让你三十招,决不还手。’那人一听就气了,不是看不起他么,他这个一急,便疯了似的要来砍我们侯爷,哎,您猜怎么着,他连我们侯爷的衣服都碰不着,这三十招一过,侯爷一甩枪,啪就把那小子给撂地上了。然后侯爷一只手一同乱砸,把那鸟人就给砸得满地乱窜,最后跪在南王面前请南王帮着求情。”这谣言通常就是这么起来的,又不知道谁添加了这许多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不过我还是让他说完了,说完了便教训一声让他下去了,应该说这段话很受用。
“他们瞎传,没那么厉害。”我笑着对这夫人,接着我大声冲楼下喊着,无事不要上来打扰,这才安心地坐下来吃饭。
我也是饿了,想着午饭好像没吃,不知怎的我竟然会忘了吃饭,便打算先填填肚子再说,这就不言不语,狼吞虎咽便吃了起来。
不过夫人没有动箸,我也只得停下,问讯何故。
“夫君勇武,天下闻名,佩虽为女子,也尝听及熟人多次提及。然我与子睿成亲已有些时日,却未尝见子睿有所练习,子睿终将行伍于世,阵列在前,厮杀难免,如此荒废恐非得宜,妾身妄语,夫君勿怪。”
“多谢夫人之语,智嬉闹不知节制,过也,荒弃不知努力,错也。望夫人平日敦促。”确实,今日便觉得身体不如以前好使,体力也不如以前,是该练习自己的那几手了,以后阵仗不会少,我这样子决计不行,今日是诱人中计,再加上左撇子用左手打非左撇子的左手,占了两个大便宜才胜的。
我起身,后退两步,与我妻行礼,再回来,她也赶紧起身答理。
此事便就告一段落,我正待与夫人言及那事,忽有人在楼梯上大声报道:“宋先生要见侯爷。”
“噢,让他上来吧。”心道这般人等怎么尽选这时节过来。
不过他上来,我就不这么说了。
“宋啊,我让他们不要让你再跑过来了,你怎么还是来了,吃了么?和我们一起吃吧?”言必便唤人上餐具。
“多谢大哥,我吃过了,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已打探南人消息停当,现在有些眉目,南人中还有人欲谋篡位,南王孟节等人正在商议如何处置,不知侯爷欲图如何?”
“帮他们,平定了大汉天南之地,我与他讨大汉封号,大汉西南便就完全安定了。”
“那我有一大计,一月内可平天南千山百洞之夷。”这让我很是惊讶,我甚至还没有一个头绪,本待明日再想,此人竟已有一大计,我不如他,但他说了,我也想去想想,看看有哪些好办法。
沉吟片刻,却想不出来,但我已完全信任他,我相信他已有了这样的计策,所以我也没问是何计,便直接下达了命令。
“速命人去请南王来,便说我请他!”
那日是中平二年二月八日,就在我说完话后,天上忽然毫无预兆地下起了雨,随即风也大了起来,我不放心地让人去查看我军的住宿情况,玉东告诉我他已安排妥当没有问题。
那年宋玉东十七岁,我尚想不起名字的邢将军十九岁,坦率地说,他长相比他年岁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