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勺勺的面糊,陵玥在辰星带着泪光的笑容中吃完,圣风早已离去,车中只剩下辰星与陵玥。
看着辰星取出自己的绣花绢帕,小心的、细细地为他抹去嘴角的食物残迹,又从怀中取出一把小巧玲珑的墨玉梳子,小心翼翼地打理起他零乱的头发来。
瞧着,看着,陵玥心里一阵难过。自己盼着这一刻该有多久了?自从与她相识,相思之情便与日俱增。常常寻找各种借口,只是为了能多见她一面。
辰星第一次送他的弯月玉石挂件,尽管他两宫之主富可敌国,却一直贴身挂在胸前,如珍至宝。
辰星中了仙人泪,他悲心如焚,尽管早知她还有复生的希望,可他的担心却与日俱增。
辰星假死后,在玥府外的梅林,他特意秘密挖了通道,日日守着辰星的灵柩,望着她沉睡似的娇容,一待就是一晚!
当看到辰星复苏后的第一眼,他直疑自己是在梦中,不断地掐着自己的大腿直到星儿喊他陵玥,他才如梦方醒,傻笑着开心的夜不成眠!
星儿变得更美,更能干了,他比自己武学上进更开心!
为了更好的护着辰星,他与秦浩、武林新老盟主一起合力,在圣水宫的基础上建立了凌霄宫,并有意推举辰星为宫主。
可以说陵玥集所有的心血,为辰星铺就了一条人生前进的康庄大道,直至为辰星几度差些遇险、丧命,可他却分毫无怨,甘之若饴!
他对辰星的爱,可说是入了心,附了脑,此生无悔!
可如今看到辰星亲自为他料理这些,心中却仅有感激,没有喜悦。
“星儿,我有莫问侍候,何用你亲自动手?”毕竟是硬伤,一碗干粮落肚,陵玥便恢复了一些体力,说话也响了一些。
“是我赶他走的。他一个大男人,整天毛手毛脚的,我不放心。”
“你我男女有别,还是让莫问来服侍方便些。”陵玥接住话头说。
“我已禀明师父,等回到日月岛,我便嫁你为妻。因此,你我之间不用客气,更没不方便之说。”梳通了陵玥的发,辰星边说,边抬起陵玥的一条腿,轻轻为他按摩。
盯着辰星略带绯红的脸庞,陵玥震惊了。
“星儿,不必如此,换了别人,我也一样会救!”陵玥对辰星的话震惊之余,却不想辰星为感恩而嫁。
“正因如此,你救了别人,我也一样会嫁给你!玥,还记得在悬崖时你说的话么?你说唯愿我幸福!可你这个样子,我能幸福么?只有你幸福了,我才真正幸福!”
辰星的话,她那一言一行,皆如春雨丝丝,潜入陵玥几近绝望的心。
陵玥默默注视着辰星那绝美的容颜,由于忙碌,她那前额一缕墨发调皮地斜垂下来,长睫如墨蝶轻飞,虽忙碌着,却更显岀一种不加打扮成熟的美感。
见陵玥注视自己,辰星与他相视一笑,纤巧的小手紧紧的握住陵玥修长的手指,然后用另一只手抵住他冰凉的掌心,深情地说:“陵玥,携君之手,相伴今生!让我们一起来战胜伤痛吧!”
陵玥从未感受过如此待遇,即便是在他下设的脂粉庄内,他都极不让女子近身,更何况是辰星亲自舞动着羊脂白玉般的素手。
“星儿,不要!我……已几天没沐浴了!”说着,他慌得想将腿侧向另一边,不想那腿脚却分毫未动,仍稳稳地搁着,任辰星用心地在穴位处仔细按捏。
“别动,你是为了救我而受伤,我为你做什么都不过份!别再作无用的拉扯了,如今你是伤者我是医,你老老实实躺着,这腿脚不能动,必须每天给它按摩活血,否则血脉会受堵,肌肉会萎缩,再要复原,更费事了。”
辰星边说边均匀运力,就连脚趾也不放过,陵玥何曾享受过如此优待,顿时烧得俊脸通红,又见辰星小脸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陵玥急得提力急喊:“莫问、莫问--!你死那儿去了!”
“少主,我就与车夫坐在外头。”莫问早想进来,只是碍于辰星命令,这才坐在车辕那边,一听主子喊声,急忙进来,却见辰星正在为自己少主按摩腿脚,脸一红心中却欢喜,不由也楞在一旁,不知怎么做才好。
“莫问,快,你来替燕宫主,让她忙去吧!”陵玥急忙吩咐道。
“呵!”莫问答应着,磨磨腾腾,挪动着身子。
心里一个劲地直怨少主不懂风月,多好的机会,白白糟蹋。
“莫问,设法弄些热水来,我想替你家少主打理一下。”
“好。”此时不逃更待何时?莫问如获大赦,拔腿飞也似的跃出车去!
“星儿,前方正忙,你一宫之主,岂能把时辰全耗在我身上?快忙去吧!”
“我已将凌霄印鉴交托浩哥哥,也卸去了一身责任,如今我只是你陵玥的未婚之妻,我的唯一责任是协助师父圣风,照顾好你!”
在辰星的按捏下,陵玥浑身既舒适又感动,那双眼眸紧紧盯着一直忙忙碌碌的辰星,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护送车队一路匆匆,总算平安到达蓉城。
辰星一面飞鸽传书,指令凌霄宫火速派出最先进的船队,一则送来陵玥疗伤所需药材,二则打算以舟船的平稳,接陵玥回不夜城养伤。
毕竟燕京地大物愽,又有凌霄自己创立的精医馆,更离大相国寺不远,便于圣风往返。
一到蓉城,守将莫成早接了太子承修旨意,要他一切听从辰星指令。加之他自身也甚是崇拜辰星以身救国之大恩,自然处处按排妥当,事事听从辰星指挥,并把自家府中的主屋让给了辰星她们。
辰星对师父圣风、陵玥更是事事用心,处处照顾,他俩的每餐饭食、药补,辰星事必躬亲,餐餐亲自取材,精心调制,让莫将府中的主、仆惊叹不已!
救人事急,第二天,圣风又给陵玥细细顺任督二脉巡诊了一遍,然后取出怀中银针,对辰星说:“陵玥本身体质极好,途中一日多来居然恢复了些体力,你且清退闲杂人等,为我守关,我来为他施针!切记,这次施针紧要,勿让人轻易打扰我行针!”
辰星当日被圣风所救,曾在西楚重天宫生活过,十分清楚圣风脾性。圣风平时温润少语,但话一岀口,必有道理,此次行针想必十分险要,辰星虽然不解,却立即执行,除了在屋外不远处布置紫衣设岗,自已亦亲自守在陵玥卧室门口,看着师父行针。
一切准备妥当,圣风却先让人撤去房中香案,让人焚上了他带来的一段土黄的东西。
见辰星目露好奇,他简略解释说:“这是天狸丹,机运巧合碰上,得了一颗,能助陵玥打通经络!”
“能擒天狸已属不易,这丹只雄狸才有,更是罕物,圣国师怎可随意给我用了!”床上被莫问大力扶着的陵玥显然中气恢复不少,语音渐清晰。
“你救了星儿便是我们师徒的恩人,这些许身外之物,何必客气。倒须记住,你体内经脉受损,又受冰水浸泡,经脉受堵厉害,一旦银针入体,你务必与我配合,运气内行,努力打通脉络!”
得到陵玥答应,圣风再次回头吩咐辰星:“我运功其间,切勿让外界打扰!否则,陵玥内力极少,容易走火入魔!”
辰星难得见师父交待的如此郑重,心中自然警钟大起,点头承诺!
但见圣风白色宽大袍袖轻轻一扬,人在床前椅上优雅盘腿而坐,运气入定没过半支香时辰,但见圣风人渐离椅,浮在床前。
见他随手取岀银针,略一运气,五支银针同时飞起,扎向五个不同穴位。如此反复数次,陵玥身前、身后,早已扎得犹如刺猬一般,而圣风恰在此时运力,将内力缓缓用双手推送到银针之上,靠莫问全力支撑着的陵玥从一开始的一动不动,转而到了细密的汗粒汇聚,他努力运集自己仅回升的一点内力,努力从丹田缓缓向任督二脉冲去,却每每冲一点便牵扯得伤口疼痛难忍。
耳边忽的传来圣风温和的语音:陵玥,坚持住,待我助你一臂之力,先疏通任、督二脉,以免日久成废!
两人合力,一强一弱,一外一内,辰星唯见陵玥身上的银针在微微颤动着,而且颤动的频率越来越密,越来越来越快,忽然,圣风运力嗖地一下收了银针,脱口说道:“上肢通了!陵玥你试着运臂伸出手指。”
陵玥慢慢伸展手臂,欣喜说道:“圣国师,刚才过针到最后,我只觉一阵热流传至指端,手臂便有了知觉!”
“这便是早日行针的益处,经脉受堵不久,容易打通。”圣风微笑地说。
辰星试着他手指的温度,果然不再冰凉。
圣风接着命令道:“莫问你且抱他坐在这榻上,我们再继续往下行针冲脉。星儿你继续守在门口,免人打扰。”
大家答应一声分头行动。
就在行针正值紧要关头,打门外来了个不速之客。
谁也不曾想到守将之女莫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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