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逢喝了口茶旋即叹了一口气,“老二啊,我袁家下代中,本初和公路都能撑起一片天,我们不在后,他们守成至少还是不错的,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们要为袁家考虑长远啊,再之后呢?又有谁能撑起李家来?世家豪门,说起来很是光鲜,但你想想,有多少豪门能长盛不衰的,像我们这样的,一旦败亡,便是九族皆灭,烟消云散的下场,想想当年的霍家、梁家、窦家,他们得势之时,权倾朝野,比之现在的我们要强盛许多,但现在他们在哪里呢?民间有云,富不过三代,实是金玉良言,不好好地考虑接班人,那我们的家族必会衰落。退之,你要明白,处在我们这个位置上,首先要考虑的便是家族的兴亡盛衰,为了家族,即便要我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照做,而不是站在自己的利益考虑问题。大家不存,小家焉在?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说到最后,袁逢已是声色俱厉,他有些疲惫地挥挥手:“你去吧,好好想想我的话。”
皇宫,皇帝刘宏手握着刚刚到达的度辽捷报与丁原的请辞奏章,也是不敢相信的一副神态。
张让侍立左右,刘宏看了看他。
“阿让,你敢相信这是真的么?”皇帝刘宏摇头。
张让笑道:“奏章都到了皇上您的手中,当然是真的了。”
“你说说,这个周澈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陛下,看了并州的奏章,臣已对此事有了一些了解和想法,其中有一些却是揣测,陛下以后可详问周澈。”张让道。
“嗯,你说说!”
“这一次并州之战的策划奏章上写是丁原精竭虑,甚至为此而病倒,但以臣看来,这一切全都出自周皓粼之手,一边给南匈奴设计了一个套,另一边又给丁原和太原王氏挖好了坑,一箭三雕,着实高明。”
“我就是想不明白,丁原也不是三岁小儿,为什么就毫无防备地跳了下去?”皇帝刘宏摇头。
“这也是我想搞明白的问题,陛下,蹇硕的细作有没有搞清楚周皓粼在战前到底有多少士兵?”
“他是结合幽州乌桓,最多六七千余人,问这个干什么?”
“不可能!”张让摇头,“如果只有这一点人,那面对着南匈奴的六万大军,抵抗数天之后,他还有多少人?又岂能再对付丁建阳?”
皇帝刘宏闻言,立刻对左右道:“去,马上传召蹇硕。”
很快蹇硕赶到,刘宏问道:“蹇硕,你对并州之事知道多少?”
蹇硕叩头道:“回陛下,并州之事传回后,臣立即便让下属尽量多地收集并州周澈的相关情报,现已整理成册,请陛下阅览!”双手捧起几卷竹简奉上。
接过那厚厚的一本册子,刘宏略略翻了翻,惊讶地道:“阿让,被你言中了,周澈出兵副阳之前,可用之兵已达万余人。”
“难怪,难怪南匈奴与丁建阳相继坠于他觳中还自以为得计,只是他如何以西安阳那穷蔽之地撑起如此之多的兵来,难不成袁家给了他这么多的支持么?袁公倒舍得下本钱,也不怕一旦输了,便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仍在向后翻阅的皇帝刘宏却摇头,脸上神色越来越郑重,“阿让,你却看看周澈在西安阳所施行的一系列民生之策!”
张让有些奇怪地接过案卷,只翻看了数页,脸上震惊之色便扩散开来,“军功授田制,田亩计税制,商税法?陛下,这周皓粼,是大才啊!和陛下的敛财手段异曲同工啊!”
“那将并州交到他的手里,岂不是使袁家如虎添翼?”皇帝刘宏有些不甘。
“陛下!”张让很能理解皇帝的痛苦,身为名义上了一国最高统治者,但实则手中权力小得可怜,那些豪门世族把持朝政,合意则大力推行,不合意轻则阳奉阴违,重者甚至当廷便给皇帝驳回来,却说得头头是道,大义凛然。
“袁家虽然势大,但尚不会乱及朝纲,顶头为自己挣些利益罢了,并州实际上已握在周澈手中,朝廷这里只不过是走一个过场,给他一个合理合法的程序而已,难道我们此时将并州给另外一个人吗?只怕这人刚入并州,便会成为一具尸体。”
皇帝刘宏脸色难看之极,虽然知道张让说得都是实情,但仍是觉得刺耳。
“陛下,此次周澈虎口夺食,生生从朝廷和王两家手中夺走并州,更何况还将太原王氏代理人张懿送进了大牢,凭着周澈送来的证据,这太原王氏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再也别想立足于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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