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夜色笼罩中的咸福宫,寝殿内室宫灯犹燃。
徐贵妃坐在临窗的桌前,看着铺展在桌上的信纸微微出神。
良久,房内响起一声低低的叹息,徐贵妃终究还是提起了手边的笔。
深情固然可贵,但,却从不是她心中最终所求。
成王府密室内,幕僚单君秋面对神情阴鸷得近乎扭曲的成王,秉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凭空消失?!”成王贺重武铁青着脸,低喝道:“四五十个人,三百万两银子,一晚上的功夫就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斥候卫惨白着脸如实禀报:“属下奉卓千户之命带人查探返程路线,翌日返回青冈寨时,就发现整个寨子已被大火烧尽,从现场残迹来看,并无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发现尸骨。卓千户一行人与押送库银的银车全都消失无踪......”
成王压下拍碎桌子的冲动,压低声音哑声道:“你的意思是卓阳带着他们携银潜逃?!”
“属下不敢,只是如实向王爷禀报现场实情!”斥候卫惶然不已,心中叫苦不迭。
成王犹不相信卓阳等亲卫会背叛自己,“周遭可发现什么可疑痕迹?”
斥候卫:“属下等彻查青岗山上下,除却发现银车的车辙消失在山脚,其余并无任何异常。”
“废物!”成王低声斥责,“再去仔细查探,扩大范围,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他们找出来!”
“诺!”斥候卫当即领命迅速退了出去。
成王站起身,躁怒不安地在室内徘徊了良久,方才平复下心头的那团怒火。
“单先生,关于此事,你怎么看?”
单君秋心中叹了口气,面色上却不显,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如刀子一般,直插成王脆弱的心窝。
“恕老夫直言,卓千户等人若遭人算计,则意味着咱们内部出现了纰漏。如若不是,那卫军对王爷您的忠诚和归附之心......恐怕还需要进一步加强。”
简言之,是,或不是,眼下的情形对成王来说都不是件好事。
成王岂会不知,只是听到单君秋亲口说出来,有种伤口被撕开的疼痛与耻辱。
“那,先生以为那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单君秋诚实地摇了摇头,“卓千户等人的身手,寻常山匪是近不了身的,如果出了意外,老夫认为,十有八-九是中了那位的圈套,而能上达天听的......”
单君秋言尽于此,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一边是您一手提拔的卓千户,一边是贵妃娘娘,老夫着实不敢妄下断言。”
单君秋这番话,显然正中成王的心思。
密室内,静寂得只听得见两个人轻微的呼吸。不多久,一阵放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后门口传来王府大管家陆允的通禀声:“王爷,玲珑阁袁掌柜有急事求见。”
成王神情一肃,“立刻带过来。”
陆大管家应下,不多时,就把人给带到了密室。
“草民参见王爷!”
袁祥见到成王便要跪下行礼,被成王先一步出声拦下,“私下里用不着这么多礼,你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是。”袁掌柜从衣襟中取出密封的书信,双手呈上,“这是适才宫里送过来的,叮嘱草民一定要亲手交到王爷的手中。”
成王接过书信,当即拆开。
书信内容极短,但成王不敢相信似的,反反复复看了十数遍方才移开视线,神情间竟有些微的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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