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王却摇头,“道师若不想惹祸上身,这望闻问切便不能。”
玄尘拿着拂尘杵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那么,我只有四成把握治好。”
陈王却又道:“不,孤只想令道师救这个病人的命,却没有说要治他的病,道师明白什么意思么?”
“呃。”玄尘瞠目结舌,他明白了,陈王是要他吊着这个人的命,但是这病么,可治可不治,他又细想一番,回忆那些药方,这对他也不难,只要去除那几味猛药,换成中正温和一些的药便可,虽这么说,但对于别的大夫来说,却是不容易,比如换的药,究竟要换成什么药呢?若是太医们有办法,也不会开这伤本的重药了。
但他终究是大夫,救人可以,但陈王也没有叫他去害人啊,这似乎也没有这么为难。陈王与凌华派的渊源,灵秀一直有自己的打算,其实玄尘已经猜出了几分,与那洛书图还有定天玉有关,玄尘一直认为那两件东西毁去最好,为什么燕梧心还要给陈王留下线索?玄尘想不通,在他眼中,芸芸众生的性命比那两件死物重要的多,他才不管那究竟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呢,再珍贵也不过有价之物罢了。
灵秀曾说天下分久必合,必先破而后立。他却不能赞同,这破而后立的代价便是无数的家破人亡。但他纵然一身本事,却于这天下其实半点都无能为力,那么他现在能做的,或者可以影响能够左右这天下的人,他又拿眼看了一下陈王。
“行吧,殿下容贫道回去想一想。”玄尘答应下来,其实除了那为天下为民的心思,玄尘还有个不得不听陈王指使的缘故,——他欠着陈王好些钱,他有个脾性,看不得穷人受苦,对于富贵人家他能敲则敲一笔,那些贫苦百姓找他治病,他得个上善道师的好名,自然大笔一挥,诊费不要药钱贴补。但这般善心则要价不菲,他竹杠再响也敲不了多少,填不了窟窿,凌华派是修真的道门,也没有这许多钱,那钱么,自然找个真正的财主替他出了嘛,他说是同陈王借,其实从来没还过。
玄尘告退而去,陈王猛然闭目皱眉,但他觉得自己忽然已经没有那般痛苦了,也许他的心,也已经慢慢地变得如石坚硬,他让他活着,只是为了让他看着自己怎样把他的一切慢慢夺到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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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已经开始呼啸,窗格上糊的窗纱也被换成了明纸,虽然保暖,但房内的光线还是暗上不少,加上天气阴沉,终日点着烛灯,温西喝药,还烧了暖炉,房内的气息就有些发闷。
冷疏竹陪了她一会儿,他倒是自己咳了无数下。
“咳咳咳……七月哥哥,你出去吧,你身体也不好,我这是风寒,会过人的,要是把你也染病了就不好了。”温西有些过意不去,冷疏竹回来就陪着她,连衣衫都不曾回去换。玄尘给她看诊那话里的意思,她如今三五不时的病上一病,与那十花散的余毒有些干系,那毒不重,她应该还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