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朝代的开国之初,天下甫定,社会动荡,离不开武将的震慑。何况大魏还尚未统一天下,还有赖武将征伐。所以其时武将地位较高,尚未出现文臣节制武将的情况。
杨渥冷笑道:“太子明正言顺又怎样!还不是陷入困境,等太子没了,恭王不就名正言顺了!”
独孤绍棠忍不住又摇摇头,“别说太子还在,就是没了太子,还有宁王殿下,宁王与太子一母同胞,同是皇后娘娘嫡出。恭王就算年长,也抵不过嫡庶之别。”
杨渥此时倒是看出来了,独孤绍棠压根从来就没打算辅助恭王。他蓦地心思电转,独孤绍棠态度如此坚决,毫无妥协的可能,可是当初他义无反顾随自己到弁州来,难道不知道自己的立场?那时长女已经嫁了二皇子为侧妃,自己不用站队,天然就是恭王党。
杨渥突然感到一股凉气从脚底窜上来,他想到了一种可能。蓦然瞪大双眼,惊问道:“你一直都是太子的人?”
独孤绍棠冷冷瞥他一眼,“我独孤氏从来不是谁的人。自先祖父随高祖出山,为阻突厥力战而亡,他老人家用鲜血铸就的大魏基石,我独孤氏怎能任它被一些利欲熏心的人损毁!我若说是谁的人,我独孤绍棠只能是朝廷的人,大魏的人!”
“说的倒是冠冕堂皇,还不是一心向着太子。”
“太子殿下是皇上亲立的继承人,忠于太子就是忠于朝廷。”
杨渥惊怒之后,脑子倒是清醒不少,缓缓道:“这么说来,当年我被刺杀一事也是太子殿下的手笔了,独孤你刚好路过,不惜为救我而受伤。我感念你救命之恩倾心相交,把你从从四品折冲都尉擢拔为正三品弁州都督领右军卫将军。我原当你我肝胆相照,却原来不过是奇谋密计一场。”
独孤绍棠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史君大人乃封疆大吏,却甘愿将嫡长女嫁恭王为侧妃,奉四品文官之女为主母。史君所图就是瞎子都看出来了,怎能怪太子殿下预先提防。”
杨渥心里早已冰凉一片,心道:恐怕当年自己将长女许恭王为侧妃之时,太子已经在设法对付他了,所以提前十年布下独孤绍棠这个棋子。
他这里太子布了棋,那么其他同道那里呢?难道会没有太子的人?
杨渥倒抽一口冷气,太子的眼光手段......细思极恐!
恭王无论是谋略眼光,与太子怎么能比?
现在回想恭王的做法,虚浮着,如同空中楼阁。摇旗呐喊者不少,真正得用的又有几人?
正应了独孤绍棠的说法,支持恭王的文臣再多,在强兵悍将面前犹如幼儿般羸弱。
外面突然传来奔跑的声音,一名亲兵旋即闯进来,大声禀报:“禀都督,探马来报,距西城十里突然出现大量兵马。”
独孤绍棠一惊,这个时刻城外发现来历不明的兵马,到底是谁的人,是敌是友?
“再探!”
独孤绍棠立刻下令,大踏步出门,对守在门口的左果毅将军高孝恭吩咐道:“守好这里,若有异动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