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德妃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从看到永乐帝赐下的墨宝的时候就觉得心惊肉跳的,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可是她想破脑袋也万万想不到,永乐帝居然会将,至关重要的传位诏书如此随意的交给楚云暖。
楚云暖在大帐前脚步略停,回头嫣然一笑,“娘娘陪伴陛下多年,难道不知道陛下最厌恶什么吗?”楚云暖一字一句,“陛下最是厌恶,后宫干政!娘娘也别怪我说话难听,好歹臣也算一方封疆大吏,陛下赏赐的墨宝说不准事关朝政。”
楚云暖哪怕是再狡舌如簧,黑裴德妃想要看的依旧得看。她哼了一声,“楚家主这是拿身份压本宫了,你不过是臣,是奴才,本宫要看还敢推三阻四不成?”
楚云暖面上笑容和煦,满不在意,却是反唇相讥,“方才在里头是,娘娘不直接说要看,现在拿在臣手里,偏偏说想要瞻仰陛下墨宝,您这是跟臣过不去,想要强抢。”
裴德妃再一次体会到楚云暖的牙尖嘴利,她好言好语,楚云暖却是如此不识好歹。“楚家主好大的威风!”
“那是自然,谁教我楚氏一族握有实权。”这是属于她的骄傲。
宫中消息楚云暖虽不甚清楚,可她却也知道,秦王赵毓廷无意于皇位,是裴德妃一直在背后逼他。秦王是一个耳根子很软的人,素来有孝顺有加,裴德阳便是以此控制了自己的儿子。赵毓廷可不可怜的暂且不说,可永乐帝是明显不会让一个有着勃勃野心的女人成为日后的太后,若秦王继位,裴德妃很可能会是第二个百里太后,而秦王未必会成为第二个永乐帝,他没有永乐帝杀伐果断的决心。
被权力迷晕了眼的人,总会去忽略很多事情,都会忽略了自己的儿子,孩子果然都是后宫争斗的消耗品。
裴德妃想到了很多,也铺好了路,可最失败的地方在于她忽略了永乐帝的心意。她满以为,只要有着贵族支持,她的儿子就可以问鼎天下,雄霸一方,可事实如何谁都晓得。南堂世家是大齐的毒瘤,难道天京贵族又不是吗?世家如今也算是夹着尾巴做人,可贵族呢,依旧如此咄咄相逼。贵族的昌盛十年二十年,却也不可能一辈子兴隆下去。
“你,你——”裴德妃身体气的直哆嗦,后宫多年,哪怕是面对当年盛宠的白皇后,她都没有受此折辱。
楚云暖却冲着她微微一笑,“娘娘您可别生气,怎么着也得顾及还在京城的秦王殿下。”
裴妃脸色蓦然一变,“你竟然敢要挟本宫?”
“这哪里是要挟呢?”楚云暖温温和和的笑着,“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谁都秋猎知道以后,所有局势都会大便,天京更不可能好到哪里。永乐帝留下赵毓廷,赵毓筠他们在天京,还让左右丞相留下,为的就是能够威慑在天京的贵族。贵族一向是养着府兵的,赵毓廷在天京只有御林军在手,那可不是真的危险吗?只可惜裴德妃竟然会看不清楚,不过若是让她在权势和儿子之间选择,她选的恐怕是自己要的权利。
裴德妃神色晦暗不明,最后一声冷笑。
楚云暖继续微笑,“娘娘,臣还有事儿,就先行告退了。”
裴德妃莫名其妙的被人威胁一番,搅乱了心绪之后,楚云暖倒是走的潇洒,却让裴德妃心里那口气不上不下。
孟昙在一旁看了许久的戏,这时候方施施然的走出来。“民女见过娘娘。”
裴德妃扭曲的神色顿时一收,重新变得温柔典雅,目光不带感情的从她身上划过,“你是什么人?”想到刚才她被楚云暖折辱的画面,被其他人瞧见,裴德妃这心里头是怎么都控制不住杀意。
孟昙俯身,“民女是孟家家主,孟昙。”
裴德妃这才仔细看着她,模样么果然是孟家女人那种让人厌恶的娇媚。谁不知道孟家已经名存实亡了,她一个小丫头,当家主有什么意思,最重要的是裴德妃自己也是不十分不喜欢孟家女人的,就像当初的的贵妃孟玉兰,一身娇柔做作,让人恶心。
“娘娘,这楚云暖如此嚣张跋扈,不就是仗着他背后有楚家吗?”
说了句废话,谁不知道是这样,可这楚家在南堂根深蒂固,在大齐也是赫赫有名,且这楚云暖又极得陛下宠爱,她们怎么办?明着跟她过不去,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怎么,你找上本宫,是要对本宫说你能对付楚云暖吗?”裴德妃在后宫生活多年,一眼就能看出孟昙打的什么主意,不屑的笑了一声,“呵呵,若你能对付她,你们孟家当初又何必被人逼得离开了百花城。”
孟家当初的事情可以说是一个笑话了,孟玉兰那贱人素来是傲气十足,最后却因为家族之事在宫中被他们嘲笑。想到那时候的舒爽,裴德妃这心里头也是高兴万分,他她时确实十分感谢楚云暖,让她出了一口恶气,可同样的场景落到自己身上,倒是教人心疼没有那么愉快了。
孟昙的脸色很不好,很快便镇定下来,孟家落败是所有孟家人的耻辱,她从来不相信楚云暖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毁了孟家。不过是因为孟玫和孟莲两姐妹,在家族内斗给了楚云暖可乘之机而已,若当时她是家主,根本就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娘娘,楚云暖如此口无遮拦三番五次顶撞于你,难道您就不怒么?她楚家再家大业大,那也不可能赢得过所有人,娘娘难道就不想报仇,难道就任她一个臣女,在您头上作威作福吗?”
她当然是不愿意的。可这能有什么办法,陛下信任于她,他们所有人在陛下眼中,恐怕都抵不过一个楚云暖。
孟昙见裴德妃面色阴晴不定,当时再接再励,“娘娘,听说往年秋猎都出现猛兽伤人的情况,不少是功夫十分好的公子,都是奄奄一息的送回京城。听说王侍郎家的小女儿,在去年之时,也是被猛兽活生生咬断了脖子,这人再厉害,用哪里会抵得过猛兽呢?”
裴德妃眯起了眼睛,“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倒是有这份手手段。”
孟昙笑得很腼腆,“民女愿意为娘娘分忧解难。”
两人最后不知道达成了什么交易,都是心满意足。孟昙离开以后,裴德妃身边的女官道,“娘娘,这孟昙恐怕是不怀好意。”
“孟家出来的女人,有哪个是好东西?孟昙那点手段在本宫眼中还不够看。”
“那娘娘还为何——”
“本宫有和她承诺过什么吗?孟昙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本宫没瞧出来,她想和楚云暖一较高下,当初孟氏一族强盛之际,都被楚云暖整的分崩离析,如今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又怎么可能动的了她?不过给楚云暖添添堵,也是不错。”
“娘娘——”
快接近中午的时候,狩猎正式开始,永乐帝说了几句鼓励的话语之后,拖着沉珂的病体射出了第一箭。尖锐的呼啸声,仿佛是刺穿了沉重的帷幕一样,无数猛禽从四面八方飞天而起,噗噗啦啦地朝着各个方向飞去,钦天监那一边高声歌颂,诸多皇子公子们也是纷纷搭箭,高亢的箭声,应和着庄严肃穆的吟唱声中,让人有一种奇异的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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