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归?”我问道。
“是的,雷洛不是纯血统的斯瓦迪亚人,他的身上有一半库吉特人的血,他的老家就在您的封地,乌鲁达纳。”
三天之后,我在威廉伯爵的陪伴下,率领手下将士东出哈尔玛东门。我的狼旗在冬日的阳光下猎猎起舞,如同飞奔的狼。
我在马上静静的等候。
也许过了一个小时,或是两个小时,远方出现了两个人。
我的马轻轻跑动,我的旗还在飘舞。
威廉伯爵则早就耐不住久别重逢的兴奋,策马加鞭地冲到了雷洛的面前。我只得加快马速,到了他们的面前,我翻身下马。
来人有一个我没见过,三十多岁的金发男子,大概他就是雷洛。我过去在战场见到他的时候,他头戴翼盔,身着铠甲,怎么能一睹他的真容?眼前他却只穿一身棉衣,像一个普通的旅客。但寒酸的衣着没有掩盖他华贵万方的气质。
我正要跟他说话,旁边的那个带着毡帽的男子却突然单膝跪地,说道:“那颜赤那思,感谢您的不杀之恩。”
“您是?”我问道。
“法贝尔。”男子说道,“还记得艾勒代葛之战么?”
哦,法贝尔!我想到了那个独自战斗在最后一刻的斯瓦迪亚轻步兵。
法贝尔!我想起来了。”我笑道,“雷洛先生,您是去哪里找到了这么一位勇士?”
雷洛微笑道:“你不知道,自从你在战场上将法贝尔先生放回来之后,他可是战功赫赫。他升为重骑兵之后,在与罗多克人的乌克斯豪尔之战中杀死了至少有5个罗多克军士、13个罗多克神射手、3个罗多克军官还有一个罗多克小领主。克雷斯波伯爵把他破格提升为苏诺骑士团的中尉,后来又来到寒舍屈就鄙人我的卫队长。本人被昏君放逐,法贝尔先生也失去了职位,就随我一起来到了贵国。”
“哈哈。”我笑道,“先生们,这就叫做缘分。我们库吉特人相信这就是腾格里的安排!我们注定要聚在一起的!来来来,请随我到大帐之中,今宵不醉不还!”
“能得到赤那思将军的赏识,真是荣幸之至!”雷洛说道。
是夜,又是一场欢饮。乌力吉酒逢对手,和法贝尔二人开怀畅饮。法贝尔和安德斯爵士二人又是叙旧,又是流泪,安德斯爵士这样的绅士竟然也喝得酩酊大醉。只有法提斯不停的摇头说道:“饮酒误事啊……”
雷洛却在静静遥望那一轮明月。
我拿了一件貂裘,轻轻披在雷洛身上。我说道:“天还冷得很,先生小心着凉。”
“大人如此待我,胜过那昏君百倍。”雷洛叹道,“雷洛无以为报,只有肝脑涂地以效大人。”
“此言差矣。”我说道,“我只是区区一将而已,怎能让先生这等大贤屈就此处?如今我大汗发天威讨伐不义,正是先生大显身手之时,将来少不了权势富贵。我已向大汗推荐先生,大汗闻听此讯,龙颜大悦。说是只要先生肯去图尔加,定有那颜之赏!”
“大人。”雷洛困窘已久,闻听此事,不禁眼眶湿润,“雷洛何以为报?”
“此间只有你我二人,我就不妨将心事说与先生知道。”我正色道,“我是汗国封臣,汗国的富庶才能保证我的财富,汗国强大才能保证我的权势。我家世代为汗国出生入死,血液早已与汗国命运联系在一起。我自己发达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汗国的兴盛。先生,你若在战场上屡立奇功,那就是最好的报答了。这一席话说的冠冕堂皇,却是我赤那思的肺腑之言。”
我的话没有一点掺假。我终生的行为准则都是以汗国利益为重。虽然**后饱受世人指摘,但我良心上对得起生我养我的库吉特,过些日子,也能安心去腾格里那里去了。
雷洛激动地说道,“我见大人年纪轻轻,却带出一支如此雄壮的兵马,还听说大人几乎是白手起家,已经是深为惊叹。今日又听大人如此抱负,甚是倾佩!”
我笑道:“先生过奖了。”
冷月无言,默默地见证着我的话语。
两天之后,雷洛离开了哈尔玛,前往图尔加,出任可汗卫队司令。法贝尔则留在我军中,做一个重骑兵副队长。
北线上维吉亚人窥探已久,那颜乌幕答常常向图尔加报告边境上的压力。此时南线战事正好,可汗便下令令我领军北还。
我即将离开哈尔玛,终生大事必须要落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