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愚蠢

罢手掌一挥，将酒杯碰倒，里面的啤酒倾洒到艾迪子爵的华服上。艾迪子爵还没有说什么，四五个结实的罗多克男子冲了上来，拔出短剑。其中一个喝道：“你这乡巴佬，快跪下给我们少爷道歉！”

    “去你的！”我坐在凳子上，仰头不屑的说道，“老子是大汗帐下军官，在库吉特的地盘上，我们说了算！你们这些哪里来的杂碎，敢到这里来撒野！还有你们那什么狗屁少爷，不过是小白脸一个，还没断奶吧？”

    “你……你再说一遍！你信不信我会撕碎了你！”艾迪的保镖头子说道。

    “你看看你这两下子，连鸡都杀不了，还能杀人？”我笑道。

    “你这混球侮辱我倒没什么，你居然侮辱我们少爷，我要跟你决斗！”保镖头子怒道。

    “哈米达，不要冲动！”艾迪子爵终于发话了，“这位先生，我不知道我和你有什么矛盾，我想这应该是误会。家父正是罗多克王国的凯斯特伯爵，也就是当今罗多克王国大元帅。先生，你既是库吉特汗国的官员，就要注意言行，不要欺负穷人，更不要做有损两国关系的事情。”

    “哟哟哟，还真是少爷啊！”我阴阳怪气的说道，“说起话来头头是道！不过我听说啊，这凯斯特伯爵当年可是格鲁恩沃德的战友，这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想必是一条威武雄壮的好汉子，他的儿子怎么也应该是个魁梧大汉，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小白脸。天知道你是你老妈跟哪个野男人搞出来的！可怜凯斯特伯爵一代豪杰，却被带了绿帽子。啧啧……”

    杰姆斯后来跟我说，我骂人的水平还真不一般。

    在回到乌鲁达那之后，杰姆斯万分不解地问我：“为什么你在宴会上、城堡里显得彬彬有礼？那天跟艾迪斗嘴却市井气十足，好似泼皮无赖？”

    我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后来年纪渐长，日渐成熟，回想我的人生，发现是无数矛盾的**。我既是王族贵胄，又是草原上的野孩子；我能纵横战场，却不敢和娜仁多说一句话；我明明是库吉特人，却有着异样的卑怯和柔弱。我常常不理解为什么腾格里要造出这样一个人来。

    我记得当时骂人之后，十分得意，坐等对方的怒火，是一种多么别样的体验。

    “你居然敢侮辱我的父亲母亲！我一定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这间酒吧！”艾迪终于发怒了，正中我的下怀。

    “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摇头道。屋中火炉里的柴火正熊熊燃烧，我一身厚衣皮甲，早已沁出汗水来。我随手摘下骑盔，一只脚踩在艾迪刚刚做过的凳子上，手中拿着一本薄薄的账簿，来回扇动着，完全一副兵痞模样。

    “我不管这么多！混球，亮出你的武器！我不杀手无寸铁之人。”艾迪吼道。

    “老子忙得很，哪里有闲工夫跟你小娃娃舞刀弄棒？一失手伤了你，人家会说我欺辱小孩子的。”我摇头晃脑地说道。

    我感到艾迪子爵的怒火正在积聚。

    “我只是一名爵士，没有那么多讲究，受死吧！”那个叫做哈米达的保镖头子吼道。

    “我说啊，小少爷，管好你的狗，不要让他们乱叫！”我说道。

    “不管了，我跟你拼了！”哈米达怒吼着冲过来。

    “不要……小心有诈！”艾迪子爵恍然大悟，但已经来不及了，哈米达的剑锋已经直指我的前胸。

    我踩住凳子的那只脚勾住凳子，轻轻一挑，把哈米达绊倒在地。我装模作样的站起怒骂道：“你们居然敢跟老子动手，我看你是活够了！”

    就在这时，酒馆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几个人蜂拥着冲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