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磕在了实木上,脑部受到了一定的震荡,思绪有些混乱不清。
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去想什么了,我只想躺下去,好好地睡一觉。
小竹见状,利落的为我脱去外裳,扶着我躺了下去,又给我掖了掖被子,这才将一旁担忧不已的明月拉出去,将方才的事情告诉她。
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又陷入了那个诡异的梦乡。
乌漆嘛黑的世界,浑身被烧伤的身体,我拼命地挣扎,奔跑。
可是心底却没有第一次做这梦时的恐惧了,因为我知晓,有一个温暖的手,会在一旁陪着我。
甚至,我有些期待再次坐这个梦,我想知道,那个手的主人是谁,我想再次摸到那个手。
我想,再接触那种,令人心安的温暖。
我无视了浑身烧灼的痛,依着直觉在这漆黑的世界里奔跑,摔倒,爬起来,奔跑,再摔倒。
我不记得我摔倒了多久,又爬起来了多久,我只知道,我期待的那只温暖的大掌,始终都没有出现。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出现了……”我对着漆黑虚无的世界,带着哭腔大喊,“你出来啊……你出来啊……”
可是没有人回应我,那只手,好似消失了。
这一次,我摔倒之后,再没了勇气爬起来了。
就这样,伏在冰冷的地面不知多久,我忽然听到了利矛刺进了肉体的声音,那么真实,那么近,就好像刺进了我的身体一般。
我一惊,连忙自地面爬起来,左右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可是除了那种被烧伤的疤痕之外,我什么都没有触摸到。
“噗……”耳边传来男子吐血的声音,我一愣,只觉得刹那间心脏绞痛到不能自已。
好痛,好痛,痛死了,啊,好痛啊……
“痛啊……”我尖叫出声,只觉得黑暗骤然散去,眼前一片光明,我眨眨眼睛,才发现自己已经从梦里出来了。
“主子。”小竹在一旁担忧的看着我,并拿手帕为我擦去额头的冷汗,又拿了干净的巾帕沾了凉水,给我擦了擦脸,我这才觉得好多了。
“什么时辰了?”我张嘴,有些虚弱的问道。
“已经是第二天了,主子。”小竹抿了抿嘴,低声道。
原来我已经睡了一天半了,难怪觉得头那么重,身体那么沉。
长长的吐了一口胸腔中的浊气,我慢慢自床上坐了起来,左右看了两眼,确定离开了那虚无的漆黑世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却也一沉。
那利矛刺进肉里的声音,那真实的吐血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那个手的主人受伤了吗?
这么一想,我内心就有些焦急,想迫切的知道那手的主人怎么样了。
可是,我只有在梦中感受过那个人的存在,在现实中,我要怎么去寻找呢?
或许,他真的只是梦里一个虚拟的人物而已,现实中根本不存在。
那我又有什么可找的呢?
我轻叹了口气,掀开了被褥,慢吞吞的起床穿衣漱口,试图转移注意力,淡化心底那种焦虑又难过的感觉。
小竹端了刚从大厨房那拿来的饭菜过来要服侍我吃,被我拒绝了,只拿了几块柔软的糕点,就着茶水吃了几块,便放了东西,起身去院子里走走。
虽然伤口并不很大,但为了防止被父亲发现我是装的,我头上依然戴着厚厚的纱布。
深秋的季节,早晚有些清冷,戴着纱布感觉不出什么,但到了午时,太阳灼灼的挂在天空上,但凡去院子里走上两圈,额头上就慢慢的渗出了汗。
自早上醒来后我心情就不怎么愉快,如今额头一热,伤口被咸汗沾染,有些发痒,将我的心情搞的愈发糟糕。那种恼火的感觉上来,我一把拽下头上的厚纱布,重重的扔到了地上。
小竹被我这举动吓了一跳,赶忙左右看了两眼,见所有丫鬟都去吃午饭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捡起那纱布,苦口婆心的道,“主子你若是热了,伤口发痒,小竹去给你清理清理,可莫要摔了这纱布,同样都是撞柱子,那大夫给夫人留了三瓶金疮药,没给你留药已经是很大的破绽了,主子你若是再把这纱布扔了,可就是赤裸裸的告诉了老爷,主子你伤的不重啊。”
小竹说的话我都懂,也知道不应该任性。
可心底那种焦虑又抓狂的感觉实在太难过了,我头一次如此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只想怒吼,摔东西,发狂,发泄!
似乎这样,才能将心底那种郁结的不安给清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