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公主了,隐忍着一上午没乱发脾气。”
玉烟看着画像道:“她的坏脾气并非出于她的本性,只是她吸引注意力想要引起关注的手段,也算是个可怜孩子!”
忍冬道:“一个公主,锦衣玉食,众星捧月的,有什么可怜的?”
玉烟道:“物质上富足,不代表精神上不空虚!着人去把王二总管找来,我有事交代给他。”忍冬便出去把命令传达给了吴嫂。
王二很快到来,见了玉烟,态度上比昨天恭敬的多。问道:“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玉烟坐在软榻上,倚着靠枕,道:“二总管请坐!二总管为王爷将王府打理的这么好,着实让玉烟佩服,足见二总管不是一般人。”
王二没有坐,仍垂手恭立,清了清嗓子,道:“姑娘折煞王二了!姑娘有话请说!”
玉烟心道,果然高人,对于揣摩人心还真是有一手。“那我就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了。我初来京城,对于这京中之事不甚了解,所以就想请教二总管。这新春宫宴是怎么回事?”
王二道:“姑娘既是个直爽的,那王二也就不推三阻四了。这新春宫宴,是由皇上在大年初一这天在御花园中宴请四品以上的官员亲眷以及皇亲国戚。”
“那场面可是够盛大的!”玉烟道。
“是!”王二道,“每次都不下百人。”
“可有歌舞助兴?”玉烟问。
王二道:“咱家王爷进宫,是不带下人的。偶尔带,也是带护卫。所以,王二对那些个场景也没有亲见。知道的也都是坊间流传出来的传闻。歌舞助兴自然是不能少的。这一部分都是由皇后娘娘主持,从公主郡主官宦小姐中挑选有能者上台表演才艺。”
玉烟道:“该有多少少女前仆后继啊!毕竟,一旦才艺超群,求亲者是会踏破门槛的吧?”
王二笑,“姑娘真是一点就透。”
玉烟道:“那么,朔月公主去年可是闹了大笑话?”
王二敛了笑,道:“坊间有传闻,朔月公主献舞时,突然从台子上摔了下来,好在人没怎么伤着。”
玉烟道:“她可是从那时就变得脾气暴躁?”众目睽睽之下的出丑,绝对狼狈,没伤着身,却伤了心。
王二道:“公主幼年丧母后,脾气就不太好。宫宴事后,更是变本加厉。”
“二总管!”玉烟起身,“这京城之中,可听说谁的琴艺最佳?最好能有自己谱曲的技能。”
“这------”王二面露难色。
“该不会是花楼中人吧?”玉烟大胆猜测。
王二道:“听闻,只是听闻啊,城中最大的花楼千娇阁中来了位南红花娘,琴技据说一流,有望在花魁大赛中拔得头筹。”
“花魁大赛?”
“是!”王二答,“每年的大年初一,千娇阁都会举办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
“有意思!”玉烟就笑了。皇家有宫庭御宴,民间有花魁大赛,看来这古代的娱乐还挺丰盛。
“姑娘还有别的吩咐吗?”王二问。
玉烟冲忍冬摆摆手,忍冬将元朔月绘好的画像交给王二。玉烟道:“烦请二总管吩咐人将这些画像在城中大街小巷张贴。若有人拿着画像找来,也请门房把人带到我这里。”
“是!”王二看一眼画像,心中虽有狐疑,却也没有多问,施礼退了出来。
王二出了西院,立马召集人出去张贴画像。却见沈廷钧从外面进来,忙迎上去道:“爷,您回来了!”
沈廷钧看了他一眼,问:“你这是忙活什么呢?”
王二道:“玉烟姑娘吩咐属下着人出去张贴画像呢!这姑娘也真是奇怪,画像上的男孩明明就跟在她身边嘛,为何还要贴告示寻找呢?”
沈廷钧看一眼王二手中的画像,道:“倒是个聪明的!她这是在让孩子的娘循着画像找来。公主来过了吗?”
“是!已经走了!”
“可有事情发生?”他人虽在朝堂,却老是心神不宁,生怕家里后院起火。
“无事!”王二回答。
“哦!那你去吧!”听闻无事本可以心安,哪知心里竟莫名的空落起来。回到东院,径直走进书房。下人阿旺早已生好炭火,接过沈廷钧解下的披风,问:“爷,是传饭还是上茶?”
“茶!”坐到椅子上,却是无心看书。与柳家的约谈竟真的取消了,一个神医花果竟然将他们的嘴给堵得死死的。那个女人究竟是谁?怎么会有如此精明的算计?最让他心痒难耐的是,她对与他订下的婚约是认真的吗?
阿旺端茶进来,道:“爷,国舅爷来了!”话音刚落,云竹已经自己闯了进来,强行端起茶喝了一口。
沈廷钧摆摆手,示意阿旺下去。云竹道:“你说说你,上辈子是不是和尚呀?身边使唤的不是俊俏的丫头,而是这么个小厮。每次一想到来你这儿,我就索然无趣。”
沈廷钧道:“像你这种人,就适合养在千娇阁中。”
“那是我的梦!”光想想,就令人咽口水。
“说正事!”他可没功夫陪他说笑斗闷。
“好!”云竹敛了笑,“汇总各方面来的消息,在昭县袭击咱们的人,极有可能是刘猛安排的。”
“动机呢?”沈廷钧抱臂,抬起一只手轻抚着下巴。
云竹道:“我派人掀了一下刘猛的底,你猜怎么着?”
“别绕弯子!”
云竹撇撇嘴,道:“你就是这样子,一点儿情趣都没有。将来谁要是嫁了你,绝对会被你闷死。别瞪了!好吧!进入正题!此事得从十年前开始说起,并且这其中还牵扯到一个人,那就是韩松的爹韩铁。当时韩铁因跟着你爹南征北战有功,被你爹保举放外做官,到产粮大省西肃做了一个知县,而他的上司就是五品知府刘猛。韩铁到任后不久,就发现这个刘知府有问题,便直接给先皇上了折子。此事并未经过公主府,韩铁如此自作主张,一种可能就是不想连累公主府,第二种就是小看了此事。万没想到,皇上派人彻查刘猛,却是什么都没有查到。”
沈廷钧道:“既是没有查到,因何被贬?”
云竹道:“因为就在这个时候,韩铁死了!”
沈廷钧啊了一声,“韩松的爹不是被土匪杀害的吗?我还记得当时是我爹亲自带兵去剿杀的土匪。”
云竹道:“那时候认为是土匪,当然到了现在也不好界定。且不管韩松的爹是不是被土匪所杀,却是死的很不是时候。刘猛就算清白,也因此有了治下不严的罪名。再加上你爹痛失爱将上达天听,先皇就将刘猛贬到了昭县。”
沈廷钧揉揉眉心,道:“也就是说,咱们这次遇袭,韩松伤的最重,不是偶然的了?”
云竹道:“如果韩松长得像韩铁,那么这整件事就该好好琢磨琢磨了。”
“刘猛若是光明磊落,就断然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十年前他躲过调查,说明这其中有猫腻。也许,与我们现在正在调查的事会不谋而合,殊途同归。”说到“殊途同归”,某人也用过这个词。想到她,心下不觉一惊。
“怎么了?”云竹问,“你想到了什么?”
沈廷钧道:“事发之后,我曾质问过那个女人,她当时就推断是刘猛所为。不管她的依据充不充分,她的直觉还是很准的。”
“柳玉烟?”云竹玩味的笑了,“她现在可是你的未婚娘子呢!依你看,她是敌是友呢?”
沈廷钧眯了眼睛,脑海中就浮现出一张不饶人的小嘴和好看的嘴角。“不好说!”
“心已经偏了!”云竹打趣道,“都已经让人家住进来了,还不好说呢!这话又说回来了,人家初来乍到,作为故人,我是不是该去看看她呢?”
沈廷钧没说话,直接飞了一支毛笔过来。云竹轻盈的躲开,边闪人边道:“你这是赶我去她那里蹭饭吧!走喽!”沈廷钧正咬牙切齿,却见那个消失在门口的脑袋又探了回来,咧嘴道:“忘了问一下,那个丫头现住在哪里呀?”然后,茶杯就飞了出来。
云竹出了东院,心里暗自庆幸自己身手敏捷,否则,自己这张脸早被毁容千百次了。这平祝王府着实够大,稍显不足的就是人丁太少,倒是符合沈廷钧那种冷情的性格。却苦了他这个外来客,想抓个人问路都不可得。
好容易逮着一个身影,正站在湖边的亭子里,面湖而思。在这王府里,连个小厮都这么有闲情逸致吗?“喂!”云竹出声,“你们王爷把新来的客人安排住在哪里?”没有回应。云竹心中不畅,耐着性子道:“你这小奴才,皮肉痒痒了不成?”
那个身影这才缓缓的转身,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道:“国舅爷,别来无恙啊!”
“你------你你------”云竹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