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扰乱吾土,屠城掠地。今之羌夷者,狼子野心,不仅奴我汉家儿郎,更是以杀之为乐,其情可恨!其人该杀!吾天家三千好儿郎,十之八九丧于凉州先零、烧当羌部之手!风云变色,草木含悲!”
“协以天命授之,虽然德无修身,才无治国,但国仇家恨,寄于一身,是故奉天举师,誓要戮尽羌部之先零、烧当!协不狂妄,自知一人之力,难扭乾坤。华夏大地,如若志同者,可共赴屠胡!”
整个大汉十三州,不论敌我,各州各县均派人传旨。张锋所在的长安一带,更是磨刀霍霍,于城西更是设立了一个“杀羌义军招募点”,凡有愿杀先零、烧当两部者,不论出身、种族,皆可入军。
长安四门处更是贴满了榜文,声言“凡杀先零、烧当两部一人者,不论男女老幼,皆赏羊两只、猪一只。有提敌酋首来献者,封护军中郎将,位列候,秩比一千石。”
这下凉州三辅等地可轰动了。
这里向来都是羌人聚集最多的地方,羌人首领进入中原,同地方豪强一样,开始欺压起汉人以及羌人平民来,低层阶层的人早就不满了,借着这次杀羌令的颁布,纷纷趁势而起。
最早依附于长安曹仁的小羌部,为了立功领赏,每部都派出人手,少则几百人,多则几千人,加入杀羌行动。
谁说只有汉奸的?看看这些“羌奸”,杀起自己人来比汉人还狠。
从杀羌令颁布的第七天开始,陆陆续续就有人用车装着,用担挑着羌人人头来领赏,张锋也不食言,不管是男女老幼,只要确实是羌人的人头,一一发给足额的猪羊。
长安四个城门有三个长年累月的开始都是鲜红的血液淋满道路,泥泞难行,进城出城络绎不绝的全是来送人头的,有鲜卑部人,有汉人,羌人的就更多了——自己人的生活习惯和居住位置,他们当然更是清楚。
张锋令人将收集而来的人头,在城西埋葬死难的将士之处立起三角形如金字塔一般的京观,先是几小堆,而后来越来越多,最后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京观,几无立足之地。每当天黑之后,风吹这些腐烂的人头,更发出一种恐怖的鬼泣之声,传说那都是冤死的羌人在哭诉不满。
事前好不容易准备好的十余万猪羊很快分发一空,张锋不得不令人从濮阳老家用车队装钱过来,改成以钱换人头。
算算这些日子以来收集到的人头大概足有二、三十万之多,现在城西都成了一座白天都没人敢去的鬼地,尸臭连天,蚊蝇成群,要不是最后派人用火焚烧一空,恐怕还会酿成一场瘟疫。
“阿爹,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一个小羌族男孩问自己爹爹道。
“去你三叔那里。”
“上次你不是才从二叔那里回吗?”
“是啊,大叔那里也去过了,下次就是你四叔了。”羌族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道。
“为什么我们族里这么多人一起去啊?”小男孩天真的问道。
“因为……你三叔那里人也很多啊。人少了拿不完。”
“拿什么啊?以前我们每次去不都是赶着牛羊去吗?这次还可以带东西回?”
“是啊,不过也就是这一只了,以后就再也不用去了。”
“为什么不用去了?”
“因为,我们要拿的,是他们的人头,”男子眼中闪起嗜血残忍的凶光,“谁叫他们全是先零羌的呢?”
短短的一个月,原来相互交好,互通消息的羌族各部大火拼,谁都不知道提着牛羊,带着礼物来的“自己人”是不是已经磨好了锋利的刀,在美味的酒里吓了毒药,在这个时候凡是遇上不是自己族里的外族人,只有一个字——杀!
不是你杀他,就是他杀你!
整个羌族开始无休止的互相残杀。
而两大罪魁祸首先零、烧当两羌更是首当其冲,两部加起来七、八十万人被偷袭、暗杀、下毒、放火等等方式杀得十万不到,走到哪里都觉得有把冰冷的刀就悬在自己头项上。而韩遂自己此时更是束手无策。
有什么办法?用皇帝名义发的杀羌令,是区区一个所谓的西凉名士所能改变的?
现在能动都用血红的眼睛盯着自己身边的羌族人,谁不想在这条件艰苦的时候大捞一笔?
本来还有人在看风,可是你不动,别人就动了。
杀得最欢的就是鲜卑人,杀几个羌人关他们鸟事,为了一方面向越来越强势的汉族讨好,另一方面也可以赚得不菲的铜钱来改变自己的生活,他们本来就人数更为庞大,常常从北面,从背后向羌族人偷偷的捅上一刀。
韩遂试着向马腾求援,可是马腾拒绝的理直气壮:老韩啊,你不是想叫我谋反吧?皇帝下的令,谁敢不听?
韩遂拥兵数十万,可是大多数都是羌人,或者有亲人在先零、烧当羌内,一夜之间,军心渐离,开小差的人开始成千上百的逃跑。
韩遂终于彻底的病倒了,他也明白这次是再劫难逃了,后悔当初不该去招惹曹操的使节团,只不过杀了两千来人,赔上的却是两百倍还不止!
“到底是谁,这么狠,想出这样的釜底抽薪之计?”韩遂很清楚,没有了羌人,他就是一只没了羽毛的鸟,再也飞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