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捋现在的事态发展……
沁儿姑娘被打……按照她的个性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虽说她口语之间说是欠别人的还清了,可是绝对不会如此简单这两巴掌她就能吞的下去。
“肃沁王还没有到!”南行之竟跟上我,在我身侧淡淡的说道。
我头微偏:“你是如何得知?”
南行之手指抚了一下唇角,琉璃色的眼眸闪烁了一下,偏头望来,“你吻孤一下,孤就告知于你!”
“扑通一声!”浅夏摔倒在地。
艳笑脚下一袢,跟着摔倒在浅夏身上……
南行之身后跟着的侍卫,除了冷文颢脸色微变,其他的人脸色都是剧变。
我脚步一停,南行之既然把头凑了过来,似等待着我吻他一样……
我半眯起双眼,问道:“楚珑果又教了你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王上此番言语着实欠妥!”
南行之慢慢地把身子直起来,眨了一眼,一脸无辜:“珑果姑娘没有教孤什么,是冷大人,冷大人说,对于喜欢的人,他若有事要问你,你就借机占便宜,求得一吻,不过分!”
“王上,臣什么时候说过此话?”冷文颢急急的狡辩着,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一扫,冷文颢狡辩变成了拱手抱拳:“启禀太后,臣罪该万死,与王上说出此等罪大恶极的话语,还请太后赐罪!”
冷文颢……
南行之……
我寒目望过,南行之不急不慢的说道:“太后不让孤和珑果姑娘接近,孤做到了,可是冷大人是孤的近侍,孤现在还不能换了他,若是太后觉得冷大人行为有些欠妥,孤可以把他发配边关,去做一个守城将,太后意下如何?”
我意下如何,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能意下如何?
只得厉声道:“冷大人,身为王上身边的近侍,除了公事,最好什么事情都不要说,免得杀了头,哀家不会手软!”
冷文颢垂头道,“臣明白,臣定然恪尽本分,除本分的言语之外,绝不多说一句。”
我恼怒却无处发火,只得对摔倒在地的艳笑和浅夏凶道:“你们两个还不起来,要在地上躺多久?”
艳笑和浅夏急忙从地上爬起来,站在我的身侧,我觑了南行之一眼,带着一肚子无法发泄的怒火走了!
肃沁王还没有到,这个消息让我心中微微一惊,话本上说,肃沁王和沁儿姑娘十步之遥必须见到彼此,虽然这有夸大其词的成分在里面,侧面反映了沁儿姑娘和肃沁王都会分隔太久。
此番前来姜国,沁儿姑娘算是荣归故里,肃沁王不紧跟其后,反正和她一前一后,本身说明什么……
目光微冷,我看向浅夏问道:“今日你为何在此?”
浅夏侧身禀道:“启禀殿下,奴才送相思入骨给太后当见面礼,故而出现在围场之中!”
浅夏这样说来,姜翊生费了那么大力气,就是让他告诉太后相思入骨,难道肃沁王对太后念念不忘,还有死灰复燃的机会?
不可能,就算有死灰复燃的机会,太后那么坚决,那么狠戾宁可玉碎,不可瓦全,怎么可能去死灰复燃。
浅夏似看出我的疑惑,即而又道:“殿下,肃沁王其实已经到了,只不过沁儿姑娘不知道,沁儿姑娘所知道的是肃沁王两日后才抵达姜国!”
“实侧,肃沁王昨日已经来到围场,只不过在暗中并没有现身,大皇子让奴才来提醒太后相思入骨,斯人已来!”
肃沁王已经来了,这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提醒太后相思入骨,难道真的有死灰复燃的机会?
还是不对,姜翊生杀人从来都是一击毙命,他不会让潜在的危险威胁自己,肃沁王应该属于杀手锏级别的人物,对太后致命一击,怕是要看肃沁王了……
“肃沁王现在是在北齐皇上的营帐里?还是在大皇子的营帐里?”
浅夏缓缓的垂下眸子:“肃沁王在徘徊太后营帐外,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不知怎么开口,只不过太过小心翼翼,太后没有瞧见他而已!”
沁儿姑娘说起来算我的亲姨祖母,只可惜,她对齐幽儿都比对我来得恶好。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光西垂,也不知道楚珑果打没打到野鸡:“大皇子只是让你过来告诉我这些?”
浅夏摇了摇头:“自然不是,大皇子让奴才贴身保护殿下,以防上次的事情再发生!”
我口气颇为冷淡,道:“你又不是高手,若上次的事情再发生,一根迷香,上次的事情一样发生!”
浅夏眼眸一抬,倏然一亮:“不会的殿下,大皇子会铺好前面的路,会把前面一切崎岖不平荆棘之路给殿下铲平了,绝对不会让殿下踏在上面,咯着脚的!”
“是吗?”我这一声问得极小声。
走了一圈,楚珑果矫健的身姿,骑着终乱的马而来,马背上挂了几只野鸡,身后的随从,把背上还挂着野狼。
这才多大功夫,楚珑果手脚倒是灵活……
旗幡随风作响,风声瑟瑟………
楚珑果随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从马背上跳下来,站在我的面前:“小姐姐,每日身后跟着这么多人,累不累?”
我斜眼望去,除了艳笑和浅夏,常年跟在我身后的也没多少人,也就七八个人!
我微微一笑,道:“小姐姐怕死,没办法,自己本事不到位,总是需要有人来撑场面!不能让别人瞧不到我的身份,来个乱箭射杀,死了也是白死!”
“小姐姐真是风趣!”楚珑果手一拎野鸡,示意道:“刚刚我跟北齐皇上打了一架,抢了一个好地方,走,请你吃野鸡!”
跟齐惊慕打了一架?齐惊慕还有这本事与女子开打……
我随着楚珑果走,楚珑果嫌我带的人多,我就叫他们远远的跟着,自己跟着楚珑果……
兴许是终乱羌青的关系,对楚珑果到时莫名的好感,不过这个好感要取决于她不乱对南行之说话。
楚珑果所谓抢的好地方,就是离水塘近一些,洗刷野鸡方便一些,一把小小匕首,在她手上灵活的运用。
瞧着她卷着裤管,把衣撂在腰上从水塘里扒出淤泥,把包好的野鸡裹上厚厚的泥巴,我蹲在水塘岸边,支持下额:“你们西凉皇室每个人都是这样活过来的吗?”
楚珑果龇牙咧嘴的笑,“差不多吧,你知道西凉前身是柔然,柔然第二任皇后,生了很多孩子,然后她的孩子们,都很向往她的爱情,所以基本上她的后代们从小到大,都是在外面流浪的,为的就是碰见所谓的爱情,为的就是能执一人手,白首不相离!”
“对于我们来说,有了心爱的人,比皇位,比权势,还要来的勾人心魄!”楚珑果灵动的眼睛,一脸向往:“不过有一点,我们极少动情,不知怎么回事儿,其实真正能执手白首不相离的,倒真的没有几对!”
有的时候自己拼命想得到的东西,对别人来说是一文不值,楚珑果说权势,皇位对他们来说一文不值……可是这一切对我和姜翊生来说,却是拼命想得到的……
因为从一开始一无所有,跟一开始什么都拥有完全是两种心境,好比,一个出生拥有钱银万贯,他会对别人说,钱银嘛,乃身外物,生死不带……
可是对于一个吃饭都成问题的人来说,抓住一文钱也要拼了命……
概念和经历不同,所想的,所追求的自然是不同的……
我失怔地想着,楚珑果摇着手说道:“小姐姐,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我望着波光粼粼的水塘,回神道:“等我心中所想达成愿望,我就面山而居,养几只鸡鸭,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开心!”
“对于情爱,你就没有什么奢望吗?”楚珑果在夕阳的照射下,似身上染了一层光辉,像堕落凡间的仙人,就是被世俗在掩盖,出尘的气质,掩盖不了的。
我舒了一口气,感叹道:“情爱太累,出身皇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们西凉皇室中人那么幸运,拥有一切可以肆无忌惮的活着,对于我们来说,情爱不过是巩固地位的手段!没有什么奢望,更没有什么期望,平安到老,平安到死,已是最大的奢求!”
“可是你是凤命!”楚珑果从水塘里爬上来,把包裹好的鸡,这事先挖好的坑里,转身去洗了手脚,“凤命注定要挣扎,注定要争夺,注定……一切是命中注定,尤其是你,你的命格很奇怪,无论你怎么逃,都逃不过凤命的天注定!”
我心头一凛,楚珑果从第一次见我开始,就嚷嚷着我是凤命,现在她还旧话重提,来说我是凤命……
我慢慢的移到火堆旁,坐了下来,看着她忙前忙后,仿佛练了无数遍一样,这要换成是我,落在荒山野岭就算不被狼吃了,也会饿死。
“你能算出我的命格?凤命是怎么回事?”
楚珑果已经拿木棍把野鸡对穿,架在火上烤,对我回了一个微笑:“打个比方说,你就是那天上的凰,四国乃至蛮荒十六国是梧桐树,每个梧桐树上都会有有一个凤……凤就是四国的君主和十六国的君主,无论你怎么逃,你最后嫁的,最后落脚处也只会是凤,也只会是梧桐树!所以你是凤命,俗称皇后命!”
“至于我刚刚问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倒是问的有些残忍,无论你心里怎么想,那样的生活跟你都无关,你的生活……你最后的落脚处,只会是在皇城之中,后宫之中!”
我沉默不语,想到姜翊生,一直希望他当上姜国皇上,想着若有一天他权倾天下,我便能在他的羽翼之下,安稳的生活……
可是楚珑果现在给我断的命运,我不得不重新审视姜翊生,若是他当上姜国皇上,我岂能会如自己心愿在他羽翼之下安稳的生活……
姜国早已腐朽,他当了帝王得平衡各方势力,杀戮必不可少,这条帝王之路,本来就血腥,后面不知道还要添加多少鲜血横流。
楚珑果偷偷的瞄了我一眼,又言道:“不过小姐姐你放心,你这个凤命,有一头好,无论你落在哪里,都有情爱的成分,不会无缘无故随便就落了下来的!”
我的目光落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望着烤得皮已经泛黄的野鸡,不知不觉天都已经暗下来了,山林之中,细耳听去,有狼嚎,有虎啸。
过了许久,我开口的问道:“公子长洵演算之术,真的可以算出人的命格吗?”
楚珑果被篝火照的脸颊红扑扑的,抬眼望我:“那本命格书,不是让楚羌青送给你了吗?他说你有兴趣,你没有研究透吗?”
楚羌青?
羌青真的没有骗我,他说羌青绝对是真名,是啊,真名,如果隐藏的姓氏,若是他一早说他姓楚,来自西凉,很容易让人猜测到他是七国之乱公子长洵的后人。
也对,那样如嫡仙般的人,是公子长洵的后代倒也没有辱没了公子长洵的威名……
我缓缓地摇头,“我这双深褐色的眼眸就是羌兄给我的,假的深褐色眼眸,至于他给我的命格书,我参不透!”
楚珑果忽然静了下来,盯着我的眼晴望来,“楚羌青果然是个混蛋,我就说嘛,怎么会无缘无故你就有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本来看到你脸上的舍子花已经让我够吃惊了,一双深褐色的眼眸,你不知道,当时我快吓死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觉得我仿佛要接近了那个真相,迫不及待的问楚珑果:“羌兄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要帮我?我身上没有任何价值能让他铤而走险的来帮我!”
楚珑果一下紧张起来,灵动的双眼转了转,双手捂着嘴巴,呜咽道:“天机不可泄露,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反正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有什么心愿要达成,你只管告诉我和终乱,只要我们能做的,我们义不容辞的帮你。”
义不容辞的来帮我,楚珑果越是这样说我心里越没底,我所经历的所有事情告诉我,人与人之间从来都是利用反利用的关系,突然之间有人对你好,身上绝对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你不相信我?”楚珑果把手一拉,问道:“你觉得我们对你有所图?”
我没有掩饰眼中怀疑,大方地与楚珑果对视:“中原有句古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深信不疑!”
楚珑果哀呼,“小姐姐,你就让我帮帮你吧,求你了,这是我们楚家欠你的!”
“欠我的?”
楚珑果惊觉失语,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没有,小姐姐你听错了,我是说,我们对你绝对没有所企图,只不过想让你幸福快乐,达成你的心愿而已!”
漆黑的夜色,平添了几分肃杀,月儿枝头挂,银辉洒在天地,我慢慢地起了身,声音多了几分不屑:“楚家欠我的多年前不来还,现在来还,我不需要。多年前九死一生的时候,你们没有出现,现在你们出来,像一个普渡众生的圣者,跟我说,想帮我完成我心中的心愿,我生性多疑,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言落,我转身就走……
楚珑果忙地在我身后叫道:“哎呦,小姐姐,别走啊,不能说啊,能说定然告诉你是什么原因了!”
不能说,那就不要说……
在水塘边,灌木丛也多,艳笑和浅夏有一定的距离,我借着月色向前走,看见他们的黑影,刚要招手……却被人捂住了嘴巴……
紧接着被人拉入怀中,龙涎香袭来,身体抱离地面反了过来,姜翊生一手抱起我,一手压住我的后脑,嘴角袭来,吮吸……
我手撑在他的胸前,去推桑,他咬紧我的唇角,微微用力,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好了,有了牙齿印,别人就知道你已经有人惦记了!”
“疯了你!”我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他完全像抱孩子似的,抱着我的腿,让我比高出他半截身体似的。
凤目幽深神彩熠熠,点头:“是疯了,为你一个人疯,为你一个人发狂,姜了!”
我垂眸望他,现在的高度好像小时候,我站着低眸望他一样,“草深蚊重,虽说是秋日,但也是有蚊虫,你在这里蹲了这么久,不会只想来告诉我你疯了!”
姜翊生撇了撇嘴,抱着我就走,我惊吓,扶着他的头才稳,谁和这个人从来不按套路走,随手转了个位子,我一下坐在他的手臂上,这下真的是抱孩子了。
眉头竖起,“你的伤都好了吗?我自己会走!”
“嘘!”姜翊生做了个嘘声动作,“带你去看牛郎会织女,位置绝佳,我可是盯了好久的位置!”
牛郎会织女……一年一见,可真不像……
姜翊生就这样抱着我走了好大一截,感觉就像已经绕出了围场,其实不是,只不过是出了围场中营帐外,转了个弯,从后面又进了营帐内。
恰之进了太后的营帐外……
借着月光我看见了肃沁王,真不知道姜国的守卫是有意为之,还是被人借机调开,太后的营帐外除了门口所站的人,寥寥无几。
姜翊生拍了拍几人圈不住的大树,圈住我的身体,一个纵跃,跳到上,坐在树干上,“如此好位置,姜了,有没有奖励?”
我伸手把他凑过来的脸推了过去,“肃沁王徘徊许久,太后未知,你有什么办法让太后知?”
“真绝情,一个吻也不给!”姜翊生说着趁我不备,在我脸上偷吻一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瞧我的,保证让你看一场大戏!”
我还没来及看清是什么东西,姜翊生就掷了出去,那东西直接穿透太后的营帐,一声响落在地上!
我以为太后营帐至少过半响才能掀开,未曾想,卸了妆容的太后直接掀帘而去,着一身里衣,长发铺背……
依姑姑跟在太后身后,太后绕着营帐一圈,才见到肃沁王……
肃沁王一愣,眼神一下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心儿!”
太后一步一步缓缓向前,手中的好似姜翊生扔进营帐里的东西,一根如银似金的簪子。
太后闻声嘴角微微一笑,向肃沁王奔跑过去:“好久不见,肃哥哥……”
肃沁王一个激动作势相拥,太后扬起手中的簪子,直接扎进肃沁王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