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静,没有遗恨,她知道那群人一定查到了那件事,所以最危险的地方也不见得最安全。
“过了年你就出宫吧,要是快的话这几日,哀家就送你走,慢的话皇后也不会把你留到正月,要不然她也交代不过去呀?”孝庄沉声说,这几天算是曼妞子在她身边呆的最后几日,她也该对她好一些,怎么也主仆一场。
康熙听到孝庄太后的这句话,他突然开始有些佩服她的皇后,她还真是未雨绸缪,这次推荐明珠估计也是为保全索家,毕竟明珠是个有野心,有才华,并且知恩图报的人。
苏拉麻姑苦笑道:“谢老祖宗恩典。”苏拉麻姑心里沉沉的,当年的记忆犹在心中。尘世间的浮盈倒影人心,总会留下几多遗恨。
人生的路慢慢的没有尽头,眼前一片淡蓝色的忧郁,笼罩住自己的心,这内心中有着一些让她抹不开的痛苦回忆,安嬷嬷不再以后,在没有被调到慈宁宫伺候太后的时候她真的受了很多苦,那些苦比之明宫是多得多了。
因为明宫之内的人的嘴脸很清楚,然而大清宫之内却是截然不同,她深切的知道什么叫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这一刻苏拉麻姑看着慈宁宫内静谧如菩萨般的老祖宗,她那双眼睛绽放出一种凌厉的光滑,宛若那藏在刀锋内的剑芒。
“老祖宗,我觉得皇后是冤枉的。”苏拉麻姑低声道:“你还记得桂嬷嬷那件事吗?奴婢不知道内宫里的主子到底是不是背着高墙碧瓦遮住了眼睛,已经看不到外面的风光一点小事就记在心里,不止如此,还要报复一个无力还击的人,如果做错事的是您或者皇上,你还会这样揪着不放吗?”
“苏拉麻姑,你好大的胆子。”孝庄冷声道,这苏拉麻姑很是越来越不知道深浅了,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被逮住的是什么把柄?
“老祖宗,奴婢心里在想,若然当年那把火把奴婢烧死了也许倒好了,至少奴婢不用在面对这悲惨的世界,老祖宗奴婢在这世上遇上了四个贵人,奴婢感恩戴德,愿意为她们四,老祖宗是其中之一。”苏拉麻姑垂泪道,她的心此刻荡漾出一种深邃的痛苦,就好像陷入那深深地无间地狱。
“你也别哭了,只要你不是指桑骂槐,若有所指,哀家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反正你在宫里也没有几天了。”孝庄沉吟道,她的声音缓缓地带着一种别样的沧桑。
苏拉麻姑抬起脸,看着面前的主子,当年如同乌云一样的秀发,如今已经染了一些银色的斑驳,这岁月果然是谁都逃不过的,比若流年,已随风去。
慈宁宫的高阁内,酝酿着一种晦暗的浮华,就像最美的牢笼一般用最温柔的残忍折磨了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的一声,这是否人间笑话。
“奴婢是那种人吗?老祖宗奴婢说的事您还记得吗?桂嬷嬷昨天又把一个小宫女投进井里了,只因为她说了一句实话。”苏拉麻姑低声道,如今她就要死了,所以先得拿她过去的敌人开刀,要不然她这一生再也没有报仇的机会,她会成为和她母妃一样死不瞑目的人。
所以人是必须把握机会的,人也是必须学会得理不饶人的,因为等你下次逮到那些理由也许是下辈子的事情了,这就是这是道德规则,只不过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讲理的,有些不讲理的人,却偏偏要把自己放在道理的跟前之后为了维持自己的道理,别人的错误,不惜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所以心里也许要多一把杀人的刀,皇后主子没有,这就是个错误,这就是个她这辈子可能把自己推入深渊的潜在条件。
“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这桂嬷嬷是宫里的老人,她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孝庄冷声道,就见苏拉麻姑苦笑道:“您没听过一句话吗?画虎画皮那化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要说什么尽可明说,老奴虽然不如苏常在得宠,可是老奴也有老奴的本分,您可不要无的放矢。”桂嬷嬷冷声道,就听见苏拉麻姑的一声冷笑,以为死无对证了吗?要是苏拉麻姑还是过去的苏拉麻姑,那她白活二十三年。
这二十三年,朝朝暮暮让人无法忘怀,暮暮朝朝让人痛若骨髓。
“安吉尔,你去吧我昨儿个托人藏起来的那个东西,给老祖宗抬过来。”苏拉麻姑低声道,这世道要证据,可是证据也是可以伪造的,这个宫里看着繁花似锦,其实根本就是个人间地狱,至少对于没有主子垂怜的人,是人间地狱。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但是这杆秤并不公平,是人就有好恶,是人就有喜怒,是人就有悲欢,所以苏拉麻姑知道应该如何做人。
她后悔过去的时候那么嚣张的对万贵妃,谩骂她的傻儿子,谩骂她脸上的雀斑,谩骂她懦弱的性格,她不知道人的积怨可以蒙蔽是非。
她过去傲慢是因为得宠,那些日子,她总是学习九公主,直到母妃被废冷宫,九公主被迫嫁给一个年过五十的丑陋男人,她才知道什么叫佛口蛇心,为什么宁得罪小人,不得罪人,这世界上口舌之利,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加重自己的痛苦。
所以傲慢和偏执成为女人的悲剧的源头,因为越温柔就越是绵里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