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蔽了眼,心肠到底是好的。若是你把解药交出来,三叔公保证你还能留下一条命。你年纪这么轻,不要太执着,这关乎性命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快听话,把解药说出来。”
景秀看着三叔公慈眉善目的样子,想起方才谁第一就说要送她去大牢,不觉冷笑道:“我没有解药。”
“你不要不识好歹!”三叔公脸面一变,鼓着眼道:“你这丫头也太不像话了,敬酒不吃吃罚酒,非得挨个几十板子,受点皮肉之苦才甘心!”
傅正礼看三叔公雷霆动怒,叹气一声对景秀道:“你恨太太,也不该把自己性命搭进去,怎么就这么想不通呢?”
傅正礼对景秀的话语已没了袒护,有的只是失望。
景秀垂下了脸,不语。
傅正礼终是不再说什么了,任由三叔公派人将她拉出去是要动用家法。
徐恒眼见事态如此,正要出言阻扰,被景秀突地一个目光望过来,他长眉一蹙,紧抿了唇,收回要说得话。
这幕正好落在霍然眼底,他双手交叉着环抱着臂膀,如旁观者一样把众人表情看的一清二楚,看到景秀和邓睿的暗地互换眼神,他嘴角微微一翘。
你们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索性也跟着出去。
景沫看众人走出去,拂了拂袖摆,也欲跟出去,却看内室里徐恒还站在母亲床前,她走过去,柔声道:“徐大夫。”
从前一直喊的是徐大哥,可自从知道徐恒和景秀的关系,便疏远的唤成徐大夫。
徐恒亦是淡淡回敬道:“大小姐。”
景沫看徐恒眼底不着痕迹,她嘴角含着冷漠的笑容道:“徐大夫和我六妹妹瓜葛不浅,眼见她快要被动用家法,连一句求情帮腔的话都不说,你这样,怎么获得她芳心呢?”
徐恒失笑,态度却依旧从容,抬起眼看着景沫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景沫听到这句,目光狠狠扫过他面庞,冷哼一声。
谁是得道多助,谁是失道寡助?等着瞧!
一甩袖不做停留的走出去,这才看到屏风后还站着的傅景荣,她看了他一眼,脸上含笑道:“大哥。”
傅景荣“嗯”了一声,移步走出去,景沫没有犹豫的跟上去。
走到外头廊檐,景沫心中不安道:“母亲的毒到底有没有法子医治?”
傅景荣转过回廊的长腿一顿,侧脸望着景沫道:“怎么,心软了?”
景沫看着傅景荣眼底的冷色,发觉她真心读不懂这个相处了十多年的大哥,他要让母亲中毒,又将这事嫁祸到景秀头上,他恨母亲,可为何也恨他亲妹妹?
还是,他为了不让自己受怀疑,为了自保,找景秀做替死鬼,替他承担一切。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真真是冷血无情。
“我只想让景秀永远离开傅府,母亲绝不能有事。”景沫心口微寒的道。
傅景荣笑道:“儿时父亲教授我们念书,你问,鱼与熊掌为何不可兼得?现在你明白这个道理了吗?”
景沫神色剧变,“这么说,母亲的毒无解!”
傅景荣饶有兴味地道:“你要让我六妹妹永远离开傅府,也就是让她死,她不死你一日不会安心。她又得道多助,有这么多人帮她,却只是受皮肉之苦,你说母亲一日无碍,她会有事吗?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两样都想要,最后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输给她,你想要的最终还是都会落在她手里。你会甘心吗?”
景沫神色一滞,被他说的触动,心肠又硬了硬,最后喃喃地道:“可那毕竟是生我养我的母亲,我做不到你的心狠。”
傅景荣泰然微笑:“谁比谁心更恨还不一定。”他眉峰一挑,“别忘了,我们都是从小在傅府长大,在母亲身边长大,看透了所有斗争,没有谁比谁更恨,只有谁活的更好!身为母亲悉心调教出来的子女,本就是学会了母亲那一套,为达目的不惜一切,只为自己而活,不惜一切。”
景沫黑色的瞳仁微微一缩,眼眸逐渐放大。
只听傅景荣还在道:“你为四叔付出那么多,最后什么都让给我六妹妹,可甘愿吗?”
落下这话,傅景荣已不再多说,径自向前直走。
景沫听得那句话,心肠不由又硬了硬,侧身看了眼里屋。
那里是霍氏的内室。
徐恒正在为霍氏把脉,又仔细看了看她的面色,突然闻到一股味道,他目光留意到碧箩纱帐上挂着熏绒球,眉心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