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噶……她的喉咙里开始沙沙作响,就像有一口痰卡住了她,她的面孔痛苦地扭曲起来,诡异的五官纠结在了一起,似乎马上就要融化了一般!
终于,她拖着仿佛重如千斤的双腿向我挪动过来,嗓子里发出了嘶哑的声音:“你……你……你把我的……梳子……藏到哪儿……去了……”
那声音断断续续,痛苦不堪,就像一支被掐断了线的风筝,在空气中飘浮着。
我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似乎马上就要跳到嗓子眼!
此时,我的背已经紧紧地贴在了床板上面,我浑身颤抖起来,看着她一步一步挪了过来!
她已经慢慢地挪到了床的中央位置,这时我才发现,她身上哪里是什么紫色长裙!她身上穿的,明明是那件绣着粉色百合花的红色嫁衣!
她伸出一只灰白色,皮包骨头的手,那鲜红的指甲尖尖的,正对着我!她忽然狂燥地嘶吼出声:“把……把我的梳子……找来!”
然后猛地一下向我扑了过来!我尖叫一声闭上了眼睛倒了下去。可是让我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此后的几秒,安静得出奇,没有声音、没有撕扯、没有任何动静!我足足颤抖了半分多钟,才缓缓地睁开眼睛,我头上的房顶上那白色的吊灯在黑暗中隐约可见,那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幻觉、幻觉,一定是幻觉……
我放下心来,侧了一下身子……
让我恐惧万分的她忽然出现了!那只女鬼正躺在我的身边,瞪着满是眼白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嘴角腐臭的鲜血滴到了我的脸上,她的嘴角裂到耳后,嘶哑难听的声音刺入我的耳膜:“陪……陪我……出嫁如何……”
我恐惧地捂住眼睛,尖叫起来,双手胡乱地往前面抓去,却一个翻身,摔到了地上!
硬硬的地板冰冷得很,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而我的身边,什么都没有……没有胭脂,没有蕴芳,没有鲜血,连地毯都没有!
我是在做梦吗?梦里那胭脂怎么会变成蕴芳的样子,她竟要那把梳子。可是那把梳子压根就不在我这里。唉,梦里梦外我早已是迷糊不清……
砰砰砰!砰砰砰!一阵匀速的敲门声有节奏地传来,我理了理头发,打开了房门,一个30来岁的穿着保洁衣服的姐姐站在门口。
“你有事吗?”我纳闷地问她。
那姐姐手里还拿着一块抹布:“姑娘,你没什么事吧?刚刚我听到一声惨叫,所以……”
我对她笑笑:“没事的,我做噩梦了,谢谢啊。”
我关上房门,靠在门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论如何,我得打起精神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我走去卫生间洗漱起来,洗完脸后,找了半天,竟然没有找到梳子。
我拉开房门,对走廊上清理床单的那个姐姐说:“你们忘了放梳子了,给我拿一个好吗?”
那姐姐停下了手里的活,往我这边走来:“不可能啊!我们都是一份一份齐全了的。我看看啊。”
她走进卫生间,看了看洗脸池:“不对呀,真的没有拿吗?不好意思啊,姑娘,我马上给你拿。”
她满脸堆着笑,从卫生间走出,走了两步后,在门口站住了。
“姑娘,那梳子不是在那梳妆台上吗?你看,连包装都在呢!”她走到梳妆台来,拿起一把乳白色的塑料梳子,对我笑笑。
“什么?!”我惊诧地走到她面前,拿过那把梳子:“我……我没用梳子啊!”
那姐姐笑笑:“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去给你重新拿一把来吧。”说完,她就走了出去。
这时的我,却呆呆地看着那梳子上的一根头发愣了起来,这板栗色的微卷的头发,怎么那么像蕴芳的,我蹲下身子,检查起了地面,地上同样有好几根同样如此的长发!甚至……我还看到了几滴已凝固成了暗红色的血迹!
梦里那个梳头发的女子是真的!我吓得迅速甩掉了手里的梳子,往床边退去,身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直到那姐姐重新拿了梳子进来,放在了卫生间,然后走了出去,关好了房门,我都没有回过神来!会不会是,蕴芳她出事了?我决定马上打电话问问余燕蕴芳的情况!
随后,我拔通了余燕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