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大楼前有跑车轰鸣的声音,向元鹰的跑车停下的时候甚至发生了车身颤抖的状况,可见刚刚的速度多么的快。
而接下来的这一幕,才是让沈爱玲觉得毕生难忘的。
向元鹰赤脚穿着居家服就从自己的车中抱出顾小淼,迎着所有接诊的人,快速地接近,将人躺平睡好在担架上。
“怎么回事!”沈爱玲以为顾小淼最多就是刚刚出院,多少发生点小状况,可是看样子,怎么伤的真厉害。
沈爱玲将病人拦下简单探查了一下顾小淼的基本情况。
“病人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额角有伤,是不是受到什么硬物的撞击?”沈爱玲了解向元鹰,他是不能动手的,更不可能会允许有人能动顾小淼一丝一毫。
但是伤就在额头上,她不得不做出判断。
病人被迅速推进去做进一步的检查,沈爱玲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死死盯着顾小淼的某人,有些憋着气没有去问。
“喂。”向元鹰冷不丁地抓住沈爱玲的手腕:“她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沈爱玲瞪了他一眼,不由分说地发狠怄气道:“是不是你非要把她逼死了,才算满意?”
说完这句话以后便急匆匆地跟上了急诊的人。
留下了还赤脚的向元鹰站在医院的正大门口,因为顾小淼的伤,医生的判断以及妹妹沈爱玲最后的训斥陷入了无限地自责中。
从楼梯上摔下来对于一个正常的青年人来说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因为正常人有自己的疼痛承受范围,如果不是翻滚着头反复着地,就不会有大碍。
但是像顾小淼这样的就很不正常了,首先说她近期进医院的次数频繁不说,就是那身体里的底子也耗损严重,再加上这个顾小淼本来就已经是娉婷纤瘦,现在用骨瘦如柴去形容也不为过。
好好一个姑娘送到向元鹰的身边被他就这么糟蹋了,沈爱玲看着已经逐渐脱离了危险的病人,陷入了沉思。
医院的走廊上,向元鹰一直守在门边,依旧是打着赤脚。
沈爱玲让人送了一双鞋来,直接丢给了他:“现在知道急了,当初她受伤的时候怎么不心疼一点!你知不知道她差一点就休克了?”虽然说得有些夸张了,但是看向元鹰的表情,她还是觉得很有效果的。
于是强撑着不忍心,看着向元鹰垂着脑袋不说话。
“她现在怎么样了?”他闷着声音问。
沈爱玲翻了个大白眼,好好的夜晚就这么被毁了:“轻微脑震荡,现在正晕着呢,没有什么知觉。”
他抱着沈爱玲丢个他的一双鞋,直接走进了顾小淼的病房,根本无心再和沈爱玲说什么。
从顾小淼出了事故到现在,就是连向元鹰整个人的灵魂都抽走了六魂。
只剩一魂站在沈爱玲的面前,无爱无恨,更是无情。这才是真正的向元鹰吧,不管在别人的面前面前再怎么生气或是狠戾,遇到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的时候,沈爱玲还是会觉得他变得空虚的可怕。
“女人,不用拼命去减肥,有品位的男人都喜欢有肉的女人,喜欢骨头的那是狗,要看家庭旺不旺,得看媳妇胖不胖。”向元鹰看着地板,失神地重复着脑海中回荡的话,然后冷笑:“看来,我的家一点也不旺。”
小淼真的是太瘦了,她真的是羸弱到,稍微地风吹草动,他都害怕伤害到她。
“我没有想过要伤害她,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保护她。”他垂着脑袋,看着病床上的顾小淼,面色苍白。
估计顾小淼在清醒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有朝一日,能够享受的到向元鹰的低声抚慰,没有被他紧紧地扣住食指,如果此时她睁开眼睛,还有真心的对视……
好委屈。沈爱玲只是看着都觉得觉得委屈。
两个人何苦把对方折磨到这等地步呢。非要对方痛苦挣扎,昏迷不醒才能证明对彼此的爱吗。
顾小淼两个小时后渐渐转醒,额角的肿痛让她觉得晕眩,慢慢地睁开眼睛看见屋内的灯光很暗很暗,花了好几分钟才彻底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
没有卧室的水晶灯坠,只有一根白炽灯管嵌在白色的吊顶上,让她想起小时候自己常常用来反省和看书躲避顾飘飘的‘追杀’的小储物间的样子。
有的时候会被顾飘飘发现,她就会从外面将门锁上,让她再也出不去。
久而久之,顾小淼便在储物间里藏了一床被子和一个小枕头,有的时候如果累了,就在里面一直躲下去,任凭外面风吹雨打,她都觉得那里是个值得自己赖以生存的好地方。
没有人打扰,她可以一直幻想着有一天,会有一个王子打开储物间的大门,牵着她的手对她说,小淼,这些年你受苦了,我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