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
栀子花
耳边传来此起彼伏,如同歌唱一般的清脆鸟鸣,水溶转头看去,在花丛掩映之中,挂着许多鸟笼,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着画眉和八哥。
河边有女子浣衣,河中小舟穿梭,偶尔有渔娘咿咿呀呀的唱着江南的小调儿。
过了小秦淮和运河的交界,小舫一转,河面逐渐宽阔起来,岸边时不时有园林掩映,青瓦飞檐。
李奕甫指着那些亭子和园林说道:
“那些有的是别家的私园,但是大部分亭子和园子都是那些盐商斗富修建的,倒是便宜了我们,能看到这许多亭台美景,可惜那些园子大部分都不会对外开放,除非是谁家借来开文会,才能有机会一睹芳容啊!
听说那江家的园子里,还有董其昌董大家的真迹,真想有机会能进去看看呀!”
水溶有些尴尬的挠挠扇子,现在和李兄说他那里董其昌的书画有两位数,会不会过于凡尔赛,导致奕甫兄和他友尽啊!
感谢地府,地府果然是爱他的,给他安排了这么好一个胎,如果换成投胎成李兄这种身份,他估计现在不是在和科举死磕,就是在为洗澡自由和吃肉自由作斗争吧。
水溶斟酌一下说道:
“我外祖父那里应该有董其昌的书画,等我哪天和外祖父借来,咱们一起品鉴呀!”
果然看见李奕甫惊喜的点头,又有些犹豫的说道:
“董其昌的作品还是太珍贵了,不过若是能品鉴一下友仁先生的书法,我便此生无憾了!”
哇,这就是粉丝吗?比起爱豆来,其他的都是浮云,服了,真的服了!
百转千回的绕了几次之后,终于到了保障湖,李奕甫从船舱中走出,指着外面的亭台假山,花从掩映,对水溶说道:
“你看这两岸,都是那些富甲天下的大盐商,重金请了许多造园名家设计建造的!从前朝到如今,陆陆续续百余年,才形成了如今的规模!”
说着李奕甫张开双手,说道:
“这是水上的园林,人间的仙境啊!”
水溶用扇子遮挡着有些过于明亮的阳光,向着湖面上看去,波光粼粼如同流光溢彩的锦缎,青色的天空沉淀到水中。
红木栏杆的长桥,横跨保障湖水,几百米的长堤上整整一排都是垂柳茵茵,像春神垂下的发丝,又像碧玉织成的帷幔。
亭台之间,大片大片的荷叶直接天际,其中朵朵荷花或娇羞垂首,或舞姿摇曳。
荷花
最后小船停在了一处白玉栏杆的单孔石桥前,两人和艄公告别上岸。
岸边零星的有一些小商贩,有挑着扁担的卖花郎,有油纸伞的小摊子,还有撑着青布伞的凉茶小铺……
油纸伞
水溶一边挑选着油纸伞,一边好奇的问道:
“这里怎么这么热闹?”
李奕甫用扇子指了指说道:
“你看这桥!”
水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正是刚刚下船时,不远处的石桥,白玉的栏杆,如同一条玉带一样,卧在水波上,很是秀丽。
李奕甫说道:
“这桥就是二十四桥!”
水溶问道: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那个二十四桥?”
李奕甫付了账,将油纸伞一撑,往桥上走去,水溶也撑着纸伞跟了上去,两人走到桥上,李奕甫手掌一一抚过汉白玉的栏杆,说道:
“你看这栏柱有二十四根,台阶有二十四级,二十四桥,六朝遗迹。
虽然不知吾等和古人所站立的是不是同一座桥,但是想来,这两岸的春草莺啼,湖中的映日荷花,夜里的皎皎明月,和杜樊川眼中所见都应该是相同的吧!”
李奕甫又凑进了八卦道:
“还有说法,因为唐时有二十四个绝色美人吹箫于此,才有了这个桥的名字,所以那些大盐商据说要赞助,把今年的选花魁放在这里,到时候我估计全城的百姓都会跑来围观。”
水溶有些惊讶:
“书院的同窗们也会去吗?这不太好吧!”
李奕甫摆摆手说道:
“这选花魁除了容貌声音,可还要评选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而且除此之外,还有梨园子弟连场演戏助兴,更有无数才子吟诗作赋、文章颂之。
不管是为了免费看演出,还是想要凭借诗词文章扬名的,都不会错过这场盛世。
往年选花魁,那些花魁还要评出状元、榜眼、探花,听说每次评鉴诗词文章的,请的都是鸿儒名士。”
水溶心中暗道:大儒难道不是应该像他外祖父那样吗?说好的严肃古板呢?!
水溶撑着油纸伞站在桥上望着碧绿连片,这时藕花深处,一只草棚的小舟从荷叶中钻了出来,一个人举着荷叶和荷花,一边跳着,一边欢快的朝着水溶挥手。
李奕甫好奇的问道:
“是师弟认识的人吗?”
还没等水溶回答,大概是因为这人蹦跶的太欢快,小船承受不住折腾,左摇右晃之后朝着侧面一翻。
此人便咕咚一声消失在水中。
水溶捂脸:现在说不认识他不知道来不来得及!